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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出门吃喝玩乐一遭回来，该记录点什么。可出去玩了好几回，每每想写点字的时候，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三月与春天海边不相称的热烈阳光，四月西雅图阴霾多变的都市天空，五月波特兰绵延雪山脚下深浅不同的绿。只是在这些旅途里彻底放空了自己，在颠簸的飞机和错乱的时差里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在一段旅途结束的时候恍然不知那是否只是一场华丽的梦境。
1
在春天的海边录了一段声音，却又觉得矫情的不知道要给谁听。我和白菜喝着奶茶肩并肩走在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春天里，在她的一颦一笑里依稀觅见儿时的模样。那个小时候和我一起吃橘子吃到上火，玩蹦床玩到流鼻血，同床共枕抢地盘抢被子，只比我大几个月却有主见得多的白菜。
我们在大洋彼岸国度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里寻找我们生长的小城的点滴剪影，在海边小岛看似温柔的阳光里回忆起我们的小时候，在乡村公路一眼望不见头的空旷里感慨也许我们都是被生活眷顾的幸运孩子。
很小的时候我们大概都没有过美国梦，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偶尔还会问自己这真的是美国吗。或许是几乎和年纪一样悠长的友谊，带着成长里细小却丰满的点滴，唤起了时光逝去的感慨。那些过往依然清晰，我们却已在各自的路上开始了最初的跋涉。
2
四月的西雅图是带着点忧郁的浪漫。或许阳光还半遮面的时候天空便飘起雨，笼着路上步履依旧匆匆的行人。公车穿过起起伏伏的城市，路边错落着略显老旧却颜色各异的房子和各色不知道名字的花。大约是个旅人的心态才会被短短的一段路天气从晴到雨再转晴的情态所打动，才会因为转身看见天空里的两道彩虹惊艳不已，才会坐着轻轨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楼房之间莫名地感觉到几分慵懒的安逸。
其实我是不了解的，我看到的不过是它并不浮华的外表，我贴上的也不过是由着心境的标签。后来也听美国朋友说起这是个海洛因问题严重的城市，后来也看见downtown聚集着的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忘记看谁说过，总爱在旅行前读一本关于目的地城市的书。他说爱在书里去感受城市的气质，在那些细小的琐事里体味一座城藏在角角落落的气息。
如此繁华里面每一座城的历史都被定格在不同时期的作家笔下。让我想起小时候看张爱玲写奢靡的上海，后来看王安忆写琐细的上海，直到有一天我自己走在南京路上，才感叹一句，原来如此。其实它还是座陌生的城市，只是因为文字有了似曾相识的错觉。那些依旧主观的感受，也因为或多或少的了解，变得似乎丰满起来。
又想起董桥先生写在海外，便是一花一草一座亭台都不自觉地要给它贴上故乡的标签，好像那些都该是故国的风景。倘若不是时不时见到的英文标牌，我也会常常忘记自己是身在异国的土地上吧。
3
再去西海岸的时候，已经微微适应了那里阴霾多变的天气。在波特兰的第一个早上，从酒店出来看见红砖墙的房子陪着路边的绿树，竟恍然觉得很像南京湖南路上的一段风景。
并没有在城里停留太久，便租车驶向了城外。连绵雪山脚下似乎绵延不绝的绿色，路边意外撞见的像蜡笔画的郁金香田，让我觉得也许很像只在图片里见过的欧洲。常常开过很久路也见不到一座房屋，只有一路深深浅浅的绿色，竟也不会让人疲倦。偶尔看见花束开的热闹，便多半是碰到了人家。而那些花朵，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绿色映衬的，鲜艳的让人觉得象是从画里出来的。
第一次看见雪山。没有看见Rainer的庐山真面，却被山脚下繁茂的雏菊，怡然自得的麋鹿所惊艳。而在St.Helens看见火山喷发后被削成了盆状的山顶，山下因为火山喷发形成的沟壑丘峦，心里被深深地震撼。我不知道那一刻站在罕有的阳光里，眼前安静的景色下面蕴藏着多么蓬勃又让人敬畏的力量。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小，微不足道。
4
从飞机上醒来的时候又是亚特兰大的早上。拥挤依旧的I85竟然莫名的让我有了份回家的亲切感。其实在这里，我也是过客，只是停留地久些罢。
在飞机上看陈丹燕的清瘦的日子，她曾去欧洲写文，后又回到上海生活。时间久远了，偶尔会想起在欧洲的日子，或许是一杯咖啡，或许是偶然抬头时迎面的一个笑脸。
可能日后想起这些或在旅途或在生活的日子，也便分解成这些小小的细节了吧。也可能，这些当下里并无所谓的枝节，终会被时光打磨成光亮的石子，闪耀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林格 《旅途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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