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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塞班和酒店所在地的天宁（Tinian）有明显的区别，人口密集，商业化程度高。旅游业、零售业、汽车等，都有相当规模，因为从东京到这里只有2个小时的飞机行程，满街都是日本游客，成群接队，其实更多的是他们开的小店。逛街的时候，无论任何人都以日语亲切地在招呼你。abc STORE和123 STORE的风格虽然相似，但都很有意思。塞班的商店里的东西都卖得很贵，我希望卖一双漂亮的拖鞋，一看售价，也要$19.88。
请不要乱买纪念品，看清楚了，那些小玩意儿85％Made in CHINA，如果是在北京雅宝路，最多￥15元，他们却卖$15。这幺多年，还是日本人有钱啊！
我们在一阵细雨一阵太阳之间，做着VOLVO大巴穿梭。自杀崖、鸟岛什么的，胡看一轮。以前60分钟时事杂志也说过二战时的太平洋战争，7万美军和塞班岛3万日军的惨烈厮杀，登陆抢滩。岛上被投了上万吨的0，所有植物和建筑都被夷平。战车呼啸，海上的军舰发射着炮弹，军事要塞失守、夺回、再失守。日本人最后退到岛的北面最后一角，命令所有家眷自杀，无数人面对着大海日本的方向呼号，纵身跃下高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襁褓孩子也扔下。有些人摔在岩石上不死，骨露肠裂，被海边的鲨鱼吞食。美军有些军士实在看不过去的，于是举枪瞄准，在人们落在空中的时候将他们射杀，以绝痛苦。
下午的时候忽然很饿，我找到一间麦当劳。鱼柳汉堡包和加了冰块的可乐味道真的很好。店里的海报说买3个套餐就可以送一个小书包，给准备开学的孩子们。
荷兰人Andy和他的土著妻子在GRAND HYATT酒店外面开了一家专门售卖银饰的店，柜台里的种类应该有1，000多种，全部是他们俩手工做的。对于其它一些商店的首饰，他非常不屑。但说实在的：小海豚戒指、蓝色石头项链、坚固贝类质地的耳环等，那些细腻多变的花纹实在精美。他光着脚在角落里研究土著图腾的各式LOGO，收银机的后面有一大排照片，有些很旧了。是Andy在喜马拉雅山游历、利物浦锐舞派对、芬兰极地光的留影。剃了胡子的他，对价格非常执着，你没法侃价。
沿海的马路边，一家又一家的汽车卖场，簇亮鲜艳排列着，只要你想得到牌子，什么都有。3万美圆应该有极不错的选择了！
夜晚，各式美食店的灯光亮起；的女孩们开始盛装出动；酒吧整点HAPPY HOUR的钟声“叮当”敲响…
五
我打了电话，预约租一辆摩托车。本来Hertz的汽车出租连锁店可以$60一天租到铃木的小吉普，但因为想是一个人乱逛，最后还是选择了摩托车。
不一会儿，有人来接我。是一个年轻的日本人，名字叫星勉，戴着美国职业棒球协会的帽子，下颚留着胡子，非常客气。他30岁那年来到天宁岛，从此不想回东京。在岛上经营着一家美孚加油站，顺便出租摩托车给游客。在他干净、整洁的店里，我们互相签好保险文件，详细解释了交通规则后，我挑选了YAMAHA50CC的绵羊。当他问我是否有地图时，我忽发奇想问他说。“以你在这岛上居住三年的经验，可以给我介绍一个你私人最喜欢的海滩吗？”他顿时兴奋起来，在我的地图上详细地画了半天，告诉我有一条碎石遍地的小路尽头，将会是一处绝美的海滩。并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肯定很安全，你会满意的，而且，你将会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去那里的人！”
检查油路，准备出发。星勉再次跑过来，“Hi，忘了说，那个海滩的名字叫Dankulo”。
上午10;00的阳光无比写意，漂亮的洁净的公路，两边全是高大或者冲动的绿色植物。最重要的是：这条公路上几乎没有其它车辆，好像是专门为我一人而设。其实这条名为“百老汇大道”的公路是二战后废除日本旧铁路改建的。在转弯的时候经常忍不住刹车，因为透过一些陆地，远处宽阔的海岸线与云彩总会使人晕眩。耳边响起不同鸟类的对白，美妙的声音。右手油门的速度保持在45，飞驰的感觉很好，迎面的风混合了海的味道，有无数的花，很好看。
急驶大约30分钟，我找到了那条碎石小道的入口。真是令人不想开车的一条路，双手被震得酸疼。好几次为了避开那些断裂开来地的小沟或者积满雨水的大坑，几乎要摔倒。忽然发现马路中间有一只巨大的蛙类被压扁了的尸体，毫无顾忌地摊开了，似乎等待着被解剖和研究。
小道旁的大树以各种姿态生存着，他们安静而稳重。我在这其中的这条陌生的小道艰难地穿行，越往前开一段，离大路就更远。心里不停犯嘀咕，是不是走错了呀！？怎么上坡下坡的？鼓舞我继续冒险的是星勉夸张的手势和微笑的眼神，这厮应该不会骗我，试着再往前开一段吧。
越过一片铺地推展的绿色藤蔓，我被隐约的轰鸣声吸引而抬头。按照电影摄影师的规则，特写应该先是那人忽然一刹车，摘下头盔，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瞪得老大。渐渐地，有层次地，表情转为微笑·张大嘴巴·发出呼叫·大喊·狂喜·手舞足蹈。镜头围绕着那人开始做180度转向，再拉远拉高。远景，是他的梦幻海滩，如同$0，98的明信片一般标准的美丽。
这就是Dankulo！令星勉自豪的Dankulo！我会记得一辈子的Dankulo！！
海水的颜色，就像村上龙的成名小说的书名一样：《接近无限透明的蓝》；细细的白色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芒；离海水50米的缓坡上布满了软软的植物，绿得不得了；天湛蓝，白云一大片一大片，在很高的地方。一左一右相隔约600米两座小小的山崖，包围着长长浪花轻拍的弧形沙滩。而我，在那弧形的中央。
最最不可能的是：这里完全没有其他人，完全没有！只有我，哪怕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也属于我。
“私人海滩”，这种奢侈的词汇，我在此刻终于了解了它的涵义。
想想大连棒锤岛那种混黄的海水，拥挤而充满汗水味道人群，狡诈的商贩，无处不在的收费。真是谢谢我自己，因为辛苦勤劳的工作，可以使我不在那，在这，在Marianas。
没有带泳裤、没有毛巾。当双脚踩在清凉海水的10秒钟后，我已决定裸泳。于是将全部衣服脱掉，用石头压好。头一次在旷野释放身体，心里完全平静和欢喜，没有慌张，也不担心有人，节奏随我控制，什么都不管，体会人类原本的状态。
海水温柔地包围着我的身体，浪时缓时急，我随时可以看到身体下的双脚在波纹荡漾下清晰的形状。圆圆的太阳在脑后，一点不刺目，显得友好。仰望之时，那蓝天忽然划过一条黑线，一架小型飞机低低地飞过，我看得见它机身上N643的编号。机舱里一定有人透过玻璃望出来吧。我为了让他/她的视线得到满足，一次又一次地从海水里跃起，向飞机招手大叫。
回去的时候，我只在下身穿了Levi’s-569，-着上身。骑在摩托在公路上时，风经过我的身体，水珠被一一吹干。开车路过的那些当地人都从车窗里向我微笑，说“先生，你很开心是吗？”我回答道“当然，我爱死这个岛了！”
六
最后一天，我已经习惯了渡轮的颠簸，并在这其中找到了某种韵律。可当离开天宁岛前往塞班时，我选择了$27.5，全程只需要10分钟的的小型飞机。这种飞机最多只能乘坐6人（包括机长），如果你的行李超重，便会减去一个乘客。
今天的方向是军舰岛（Managaha），那里是潜水爱好者的天堂。太平洋所有种类热带鱼的故乡，海底充斥了二战时被击落的美国飞机和日本炮艇。
在土著房屋建筑风格的候机室，等待起飞的时候，我看到了天宁机场那位著名的管理者――很老的一位美国妇人，满脸皱纹，穿着脏兮兮的花衬衣，习惯俯下头透过眼镜上边看人。她的对讲机没完没了地传来海岸两边机场工作人员各种语言的报告，英语、日语和各种土著语。听说她已经68岁，已经在这里开了15年飞机，打算70岁退休，而且飞行技术相当精湛。对天气的要求近乎苛刻，稍为半点风向转变就取消飞行，直到认为100％安全为止。
但还是没有机会尝试她的技术，为我们开飞机的是一位金发的年轻人，戴着传统款式的“雷朋”墨镜，在起飞前，侯机室的走廊上，在咖啡机面前挺得笔直。只是扔硬币买咖啡喝哎，用不着这幺酷吧！？在飞机起飞和降落时，他似乎有点卖弄技巧，故意将飞机转向几乎完全侧向右边。后排的女性吓得尖叫。我于是怀疑，他是不是上个月刚从关岛或者冲绳的美军基地退役，曾经驾驶F16的铁血机师。
从飞机上俯瞰环绕塞班岛的大海，从深蓝－浅蓝－白色－深绿色－淡绿。珊瑚礁形成一道天然的防护栏，将深水与浅水隔开。海面上的帆船摇晃、富豪的游艇停在深水的地方钓鱼、摩托艇拉着那些滑水爱好者左右翻滚玩着花样、有两个几乎连体的降落伞在空中飞翔，上面可以看到粉红色的大字“I Love U”。
下了飞机，经过又一堆废弃的大炮、碉堡、烧毁的坦克车。经过一座座设计考究、有着温馨庭院的豪宅。我们登上一艘柴油船，那个出租潜水用具的土著在和我抽过一根KOOL之后，马上熟络起来，并要分他的槟榔给我吃。
Managaha的码头和海边、更衣室挤满了人。男女老幼，潜水装备一应俱全，各式新款的泳装随处可见。人们大声说话，除了20几个韩国人和我们5个中国人外，几乎清一色的日本人，人数约有1－2千吧。我在一个茅草搭建，极其现代的大凉棚下吃午餐：烤泥肠，双份辣椒、芝士的Pizza，还有清凉的啤酒。
当戴上那套潜水的玩意下水时，你只能听到自己不停地吐气呼吸的声音。海水深处无比温暖，-度相当高。当一个陆地生物进入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从来就不是为他准备的生存空间。那种兴奋，那种肃然起敬，实在足以衍生出额外的能量。
我根本不用刻意去找那些家伙，它们五颜六色的在游来游去。有些长嘴巴的，喜欢大队人马结伴而行，呼啦一片，声势浩大的晃过；有些蓝精灵和绿紫则喜欢玩追逐游戏，上下左右地穿行；忽地会冒出一条身体硕大扁平的小子，阳光射下来的光线被分为好几条，照在它的身上。你会清楚地看到它鲜黄的皮纹下，架构精美的骨骼、细嫩活动的肌肉。
热带鱼为什么会有这样天然的花纹，和搭配得这幺绝的艳丽色彩呢？还有这幺千奇百怪的身材呢？在这里，如同是它们2003年春夏的时装展览，完全不比米兰、巴黎的T形台模特儿逊色。原谅我是一个这幺粗浅的人，但它们的漂亮得有点过分了，简直就是招摇。
风雨忽然降临，天色转暗，为了保温，我躲在海底，直到手指头被泡麻了才上岸。
为了纪念Managaha，花$20买了一块鼠标垫，上面有各种各有热带鱼，我希望每天在我北京的办公室，都可以看到它们，想着什么时候再来Managaha看看。
七
当天晚上在塞班街头，为了买礼物回去送人逛到了23：00。想了很久，决定仍然去荷兰人Andy的店选购银饰，兴冲冲去到门口，却发现已经打烊，想起他几天前骄傲的面孔，越发地使人懊恼。唉――就这样无谓的错过。
回国的机场，我吃了一碗面条，尽管很贵，$12，汤和叉烧的火候无可挑剔。
飞机准时起飞，空姐相当亲切，当她过来为我添第4杯咖啡时，头顶上喇叭里传来机长用只有他才能听懂，极差劲的英语广播：“20分钟后，我们就要降落在中国广州的白云····”
附记：
北马里安那群岛联邦 （共有14个岛屿，长685英里，面积约478平方公里）
行程：飞机从广州――塞班，6小时
人口：69，000
语言：当地官方语言为英语，土著语言为“查莫洛语”，“加露连尼尼”，日语非常普及。
签证：须持有效期60天以上的护照，停留不超过30天并持有回程机票者免签证。美籍人士只需出示公民身份证，停留或工作不受限制。
货币：流通货币为美元，旅行支票及信用卡也广泛使用。
宗教：大部分居民信奉罗马天主教，其他宗教信仰很少。
气候：当地全年处于亚热带海洋气候，气温在28℃–30℃之间。
交通：汽车$60-$100/天，摩托车$25－40/天
电压：110伏/60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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