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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时，我和女儿西得尼正开着租来的车，从洛杉矶前往大峡谷。
我们已经行驶了将近八个小时，没发生什么意外事故。夜晚迷雾缭绕，十分美丽，和我当初计划这次旅行时想象中的亚利桑那州一模一样。
事实上，这可能是我再婚前最后一次和女儿一起度假了。上一次我们行驶在路上时，西得尼九岁，她无休止地尖声告诉我有关学校、电影和书籍的各种事情。现在她快十二岁了，仍能一连几个小时的聊天，但不是和我。一路上她坐在后排坐位上，戴着耳机，埋头读她的<淡黄色的吸血杀手》。我多想能和她交谈，谈什么都好。我不时从后视镜中偷偷看她，看她唱歌或者陷入对那本书的沉思中。前排与后排坐位间的鸿沟，就好像大峡谷一样又深又宽。
我驶上亚利桑那州64号公路，离我们要住的旅馆很近了。大片松林象静默的哨兵，列于公路的两旁。月亮和几颗星星闪烁着，在云彩里若隐若现。我正陶醉于周围的美景中，忽然出现了一头鹿，如同月光中的幻影，从山坡上安全的灌木丛中跃出，直冲我的车前灯奔来。
我赶忙刹车，划出了大约30米的刹车印痕，当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听到后坐上的西得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四个小时里这是她第一次说话。
我们仔细查看公路和任何可能有鹿出没的树林，但黑暗中没有东西移动。我一定不断地在喃喃自语该怎么办，因为西得尼问我；“你更关心的是鹿还是车？”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她的脸，这是个直率的问题。
“鹿”，我说。如果车还能开，而且我们两个没有受伤，那我的思绪自然集中到鹿的身上。西得尼一定感觉到我的脑子开始迟钝了，思维的速度也明显慢了。就在那一刻，我清醒了过来，她从鸿沟的那边伸来的手，此刻就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花了整整一小时驶完剩余的几公里，但她的手一直放在那儿，直到我们到达旅馆。
登记入住后，我们彻底检查了车的损坏情怳。反光镜从支架中裂开来，挡风玻璃裂的像蜘蛛网，看上去有点哥特式的味道，一个车前灯粉身碎骨了。车的左半边整个毁坏了。一些毛粘在车门边框上，在寒冷的微风中轻轻舞动，我把它们刷去了。
原本幻想会是一个两人共度的完美假期，想到这，我快要倒下了。保险费、租来的车和信用卡公司，它们把留给我的仅有的快乐都带走了。但是在回家的路上，西得尼很多时间都坐在前排，她侦察着鹿的情怳，弓着身子每过20秒按一次喇叭。我们谈了很多小事，直到她再次回到后排。不过我知道这次她就在那里，和我在一起。
惊吓、内疚、还有在车前打破雾夜宁静的鹿，这些都将留在我的记忆中。我也会铭记西得尼把手搭在我肩上，带给我安慰。我知道她在渐渐离我而去，我终会失去她。但那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切将一直留存在我的内心深处。
abcd_5858 《驾驶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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