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行记：游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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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A ：Museum of Modern Art

有人说，世界有三大顶级博物馆：一是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二是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三是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纽约大都会排名第三。

不过就收藏现代艺术品而论也有三家：一是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二是法国巴黎蓬皮杜博物馆、三是英国伦敦泰特美术馆——这次MoMA排名第一。

呵呵，咱原来是想去纽约大都会的，因为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都曾去过。但是想不到进馆参观的长龙沿着中央公园排得老长，看那架势不耗上两三个小时根本就别想进馆。

“MoMA？”Z提议说。

OK，就这样我们来到纽约现代美术馆。它位于曼哈顿53街11号，刚好在第五大道和第六大道之间——我们从第六大道转进，没走多远就看见路边围着一排挡板，挡板里面似乎在进行什么市政工程，而有意思的是，挡板上张贴着一张张大大的涂鸦似的铅笔画，标准的画纸上都印着这样两句话：

“I went to MoMA and……”（我去MoMA……）

“What’s your story? Leave your mark at MoMA”（你有什么故事？不妨将它留在MoMA）

下面还有“涂鸦”人的签名和来自何地，以及来MoMA的日期和时间。

哈哈，显然MoMA到了。

一座“妈妈的博物馆”

纽约现代美术馆始建于1929年5月，是由三个老太太艾比·奥尔德里奇·洛克菲勒（Abby Aldrich Rockefeller）、莉莉·布里斯（Lillie P. Bliss）和玛莉·昆·苏利文（Mary Quinn Sullivan）共同创设的——其中这位艾比，就是美国著名的洛克菲勒家族中的第二代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夫人——当老洛克菲勒凭借庞大的石油帝国积聚了大量财富后，小洛克菲勒则将“他的大半生时间都花在把家族财富送出去”上，其中就包括艾比的这座MoMA。

艾比1874 年出生，1901 年与小洛克菲勒结婚，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她开始了自己的慈善事业，还曾出任过美国红十字会主席。1929 年她和另外两个老太太建立MoMA时，最初的展品不过是一张素描（Drawing）和八幅油画（Painting），而最初位于曼哈顿海克薛大厦的展馆也只有六个小房间。

从1929年到1939年，MoMA先后搬了三次家，直到1939年5月10日才在现在这个位置，曼哈顿第53街的第五大道和第六大道之间安顿下来。这时正值欧洲出现纳粹时期，艾比买进了越来越多的欧洲艺术家的作品，包括塞尚、凡高、毕加索、米罗和达利等——当时展馆建设和收藏品管理都是由洛克菲勒家族的财务支持，它自然成了艾比“永久的个人收藏之地”，所以她的二儿子，曾出任过纽约州长和美国副总统的纳尔逊·洛克菲勒（Nelson Rockefeller）每每谈到MoMA时，总是将其昵称为“妈妈的博物馆”——呵呵，其发音还真有点像呢。

1948 年艾比去世，但是“她审美洞察力和行政能力得以充分展现”的MoMA却在纳尔逊的支持下继续发展起来，并从绘画逐步扩大到雕塑、版画、摄影和工艺美术等。而随着收藏品的增多，展馆也在翻来覆去不停地拆建、扩大——它最近的一次大规模扩建是在2002年5月至2004年11月，日本建筑师谷口吉生设计，耗资8.58亿美元——2004年11月20日当扩建后的新馆重新开展时，面积增加了一倍，提升至60多万平方英尺，展览空间也由原来的8.5万平方英尺增加到12.5万平方英尺，馆藏作品则超过了15万件——自然，参观门票也从原来的12美元提高到20美元。

对于这20美金的门票，据说最初还曾引发纽约人的抗议，有人甚至根据1939年25美分的门票，按通货膨涨换算到今天也不过只要3块半美金——他们聚集在新开幕的MoMA门口示威，打出的标语是“艺术回归人民”、“终止商业运作”，只是咱现在去参观，仍要20美元啦。

从现代艺术，到“全面拥抱当代艺术”

参观的人很多，但是还不用排队，乘Z去买票时咱在大厅里转了一下，只是眼前这座花了8.58亿美元的建筑，从外观看似乎怎么也感觉不到它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底层入口大厅从53街一直贯穿到54街，简洁、开阔，宽敞，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简直是“浪费”到奢侈——尤其是和唐人街那些挤在路边，堆得密密麻麻的小店铺相比。

大厅里除了售票处外就是礼品店、餐厅和一个靠54街的艾比雕塑花园（The Abby Aldrich Rockefeller Sculpture Garden），一道玻璃幕墙相隔，而当你站在花园里朝上仰望时，才感觉到到它的特别之处——呵呵，眼前的MoMA就象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盒，人们在玻璃房子里移动着，或是面窗而立，望着花园里的你，因为视觉的透明感吧，仿佛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噢，据说这位名叫谷口吉生的设计师是一个现代主义者，最擅长的就是“用挑高的格局和大面积的玻璃延伸出一种四面八方的穿透感”。

雕塑花园里陈列着艾比早年收藏的罗丹（Auguste Rodin）、毕加索（Picasso）、亨利（Rodin Henry）、摩尔（Moore）和马蒂斯（Matisse）等的作品，而花园旁先声夺人的，就是罗丹著名的《巴尔扎克》铜像。

罗丹无疑是19世纪和20世纪初法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雕塑艺术家，有人说他“一只脚留在古典派的庭院内，另一只脚却已迈过了现代派的门坎”——正是他“打开了现代雕塑的大门”。这让我想起以前所读过的罗丹和这尊雕像的故事。当罗丹的学生和助手赞美巴尔扎克的手“雕得太像了”时，罗丹毫不犹豫地拿起锤子砸掉了这双手——如今你所看到的是一尊宽大的睡衣包裹着的屹立的巨人，而他的双手是被睡袍紧紧遮盖住的——据说这位法国19世纪的文坛巨星喜欢独自整夜在月光下行走、思考。尽管当年法国文学家协会拒绝接受这尊“在粗制滥造的草稿中很难认出巴尔扎克形象”的雕像而决定废除合同，但是今天，它却成了罗丹最著名的代表作。

将《巴尔扎克》放在这里，是否就寓意着MoMA的“现代”呢？

但有意思的是，改建后的MoMA却宣称，这座现代艺术的圣殿要“全面拥抱当代艺术”。

噢，我不知道“现代”和“当代”是如何界定的，但看展馆的意思似乎是以二战来划分——MoMA的馆长格兰·罗瑞（GlennD.Lowry）就曾这样表明过： “这座以收藏现代主义艺术作品着称的博物馆将把关注的重心投向二战以后的当代艺术，尤其是现在的各种艺术实验，如录像、互联网等多媒体艺术，以便和当代社会保持更紧密的互动关系。”

为此，以前在二层展示的现代主义大师的作品全部被改在了更高的四、五层，二层作为当代艺术画廊（CO）、版画与图书（P&IB）和新媒体（ME）；三层则被辟为建筑与设计（A&D）、素描（DR）和摄影（PH）——有人曾这样形容，莫奈、毕加索、马蒂斯“让位给”新媒体，它所展示的是当代艺术的崛起，以及所有二战以后的“新的艺术实验”。

什么是现代艺术，什么是当代艺术？艺术该向何处去？

古典艺术给人以美，现代艺术更启迪人的思考。有人说现代艺术走向印象和抽象源自照相技术的出现，照相技术之前，衡量艺术的标准是“像不像“，但照相技术出现后，几乎可以说比任何一个画家画得都更“写实”，结果再按“像不像”的路子走下去绘画就走不通了。于是印象派出现了，不再侧重“像不像”，而是偏重个人的感情与印象的抒发——画家已不再以“真实”为第一要务，他们更多的是在作品中宣泄自己的情感，这在古典绘画中是很难想象的。而正是这种对照相式的反动，融入了作者更多的感情、经历和自我，使绘画提高到一个更高层次——作品成了画家内在冲突的客观显现，而这样的画作也带来了一种理解上的不确定性，但正是这种不确定性，给观赏者一个发挥的空间，一种观赏的“再创作”，而正是这种“再创作”所带来的快感，形成大多数人对现代艺术追求的原因。

而“现代”走向“当代”，走向“抽象”呢？

你会发现，艺术“被简化，简化，直到简化成最初的点、线、面”，有一些画有意去了细节的写实，从而更加强调氛围，“逼迫”观众抛弃成见，重新用近似儿童起初认识世界的新鲜感来感悟、体味。美国抽象艺术家波洛克（Jackson Pollock）曾这样说过：“一旦我进入绘画，我意识不到我在画什么。只有在完成以后我才明白我做了什么。我不担心产生变化、毁坏形象等等。因为绘画有其自身的生命。我试图让它自然呈现。只有当我和绘画分离时，结果才会很混乱。相反，一切都会变得很协调，轻松地涂抹、刮掉，绘画就这样自然地诞生了。”

呵呵，像波洛克这样的艺术大家是在绘画时产生这样的状态，而我们则要完全和他相反。

。。。。。。

自然，这些见解都不是咱这土老冒所能“原创”的，只是抱佛脚学上一点皮毛。但是多少领悟点后再走进MoMA，你似乎才能更好地去欣赏这些从“现代”到“当代”的艺术。就算是看不懂也会觉得眼前一亮，因为每幅作品都在某方面出奇地标新立异——用MoMA的话来说，“最纯粹的目标就是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艺术，把艺术带入每个人的生活中。” 呵呵，这也让咱又想起走进MoMA之前街边挡板上张贴着的那些一张张大大的涂鸦似的铅笔画。

“镇馆之宝”还是现代主义大师的作品

噢，不过对咱来说，我还是这幺看的——所以一走进展馆，咱就按Z的提议直上第五层，然后从上往下慢慢看：

第五层叫绘画与雕塑一馆（P&S），陈列着塞尚（Paul Cézanne）、达利（Salvador Dalí）、卡罗（Frida Kahlo）、马蒂斯（Henri Matisse）、莫奈（Claude Monet）、毕加索（Pablo Picasso）、梵高（Vincent van Gogh）等从1880年到1940年现代艺术的先锋艺术家的作品。

第四层叫绘画与雕塑二馆（P&S），陈列着波依斯（Jasper Johns）、克伦瑟（Lee Krasner）、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波洛克（Jackson Pollock）、罗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如斯克（Mark Rothko）、沃荷（Andy Warhol）等1940年以后，一些个人风格十分浓厚的现代艺术家的作品。

这都是咱第一次面对这些大师的真迹啊，而让咱最开心的居然还可以随意拍照，条件就是不可用闪光灯，以及不得用于商业目的——这是自然的啦，咱这土老冒可是“大开杀戒”，将自己所喜欢的一一收入咱相机的储存卡，呵呵，等以后慢慢整理再放在咱博客的相册里吧。

最精彩的呢？

我想自然首推梵高的《星夜》（Starry Night）了，据说很多第一次来MoMA的游客，首先就是冲着它来的——据说梵高在创作这幅画时是低潮期：宁静的画面充满了骚动与诡异气氛的夜空，隐藏着他剧烈的思想斗争，像火焰一样的树表现了对未来的忧虑，而夜空中那么多闪亮的星星则代表了希望——有人说梵高用《星夜》“诉说着自己他与命运斗争的故事”，也有人认为“描绘了他心中的理想和希望”，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他“描画出一个成功地把观众领进他的情感世界。”

其次呢？当属毕加索丰富多彩的大量作品了——各种几何形状的堆积让画面充满了立体感，让你一眼就能看出它体现的“毕加索风格”。而其中又首推《亚维农的少女》（Les Demoiselles D ‘Avignon）——他于1907年在西班牙的妓院中所绘，画面上亚维农的五个少女和我们对视着，你似乎能感觉到她们为生活而忧郁的内心的不安与纷乱——有人说对于少女眼神的捕捉是这幅画重要的成就之一，而左边的少女踩在男子的脚上，是否暗示了因为有男性闯进房间？

《镜子前的女孩》（Girl before a mirror）是毕加索1920年认识玛丽亚·卡利索，两人开始一段秘密的爱情后专门为她所作的。画面上的结构显得分离支解，左边的女子怀孕，镜子中的形象则是模糊而忧郁，镜子中的女子似乎在为她哭泣，因为她从一个年轻的少女变成妓女，而悲哀年华老去——毕加索正是通过一种结构转型的变体，给人们带来一种奇特的遐想空间。

噢，据说MoMA共收藏了毕加索63件作品，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他一生进行了各种探索和尝试，从早期的印象主义、立体主义到后来的野兽派、抽象派和超现实主义。有意思的是，最近看到一条消息称，世界众多名画中，毕加索的画也是最受窃贼“青睐”的——已有1147幅“登记失窃”，是排在第二位的画家的两倍多。

再就是莫奈的《睡莲》，据说莫奈画了多个系列睡莲，而眼前这张3连幅的巨作，当是其中最大的一幅，站在画前，那种静寞平和的感觉就仿佛置身在这些迷蒙的蓝紫色睡莲中一样。

另外还有法国朴素派画家亨利·卢梭（Rousseau）1897年创作的《睡着的吉普赛人》（The Sleeping Gypsy），描绘了在沙漠的黑夜中一位皮肤黝黑的吉普赛艺人在睡眠。衣着艳丽的艺人身边整齐地摆放着她的乐器，而一头狮子则走近她身旁。再就是他的《梦境》——据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巴黎，但是却通过去巴黎植物园和动物园的的观察，画出了这幅他梦想中的热带森林。构思非常巧妙，女子坐在巴黎家中的沙发上，凝望前方的梦境，树叶动物等景象描绘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有人说“这应该也是卢梭自己渴望的梦境。”

野兽派（Fauvism）画家马蒂斯（Matisse）的代表作《舞蹈》（Dance），用平涂、强烈的色彩描绘了五个裸体女郎手拉手翩翩起舞，画法简洁，虽然画面上只有简单的轮廓，但是充满画面的舞圈体现了一种内在的韵律美，优雅、动人，据说他只用了一周的创作时间就完成了这幅画。

另外还有一幅他的长1.2米、宽0.9米的《梅花》，是马蒂斯晚年在法国南部旺斯居住时创作的7幅室内画中的一幅，艳红色为基调中一位脸部空白的妇女坐在桌旁，桌上摆放了一大瓶花和一盘水果，“展现了马蒂斯晚年最高的绘画成就”——其它6幅都被公开收藏，惟有这幅《梅花》自1970年在法国大宫殿公开展出后被一位不知名的收藏家买走，人们便再也没有看到过。2005年MoMA几经周折终于购得，据当时《纽约时报》估计售价达到25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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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大开眼界，咱还是赶快就此打住吧，那绝不是咱一次走马看花，或一篇游记就可以唠叨完的。

途人    《纽约行（8）——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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