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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一直想要去北美最古老的盐水湖莫若湖(Mono Lake)， 莫若湖在著名的国家公园优山美地的东边，优胜美地我们已去过三次，但每次都是从西面入口处进的，此次决定先去莫若湖，然后露宿Lee Vining， 从Tioga Pass （也就是东门入口）。查看了国家公园网站，只说是冬季此入口不开，所以我想当然的认为5月末的夏季是应该大门敞开的，所以事先订好的旅馆，也都是在公园的东面。想好从东门入，一路玩到西门出。谁知道，等车到山前时，才傻了眼，女儿眼尖，最先指着路牌说，前面封路，不要再开进去了。我不相信，执意要老公跟女儿去打探清楚，问了路边的唯一一家加油站兼超市的工作人员，证实这几天确实封路，我仍然不死心，拉着他们再去问，那两个异口同声说，坚决不去，还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接受础b面前的事实。其实，我是想到原定的计划不能执行，要取消旅馆，要重新计划旅程，而希望这眼前的事实只是“搞错了”。抱着晓幸心理，我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再去问了店里的收银员，其中有个女孩非常耐心详细地告知我，山里十一月至五月都是冬天，五六月还有融化的冰雪满路都是，想想也是，海拔都在9000英尺左右的高山，这也很正常，是自己太没常识。她告知我唯一可以走的就是Tioga Road （也就是Hwy 120) 从西面入口进国家公园。
彻底绝望之余，只能跟着改变行程，沿着来时那条弯弯曲曲的通天山道120原路折回，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取消之前订的旅馆，再找新的。心情是非常的郁闷，谁知道老公随手打了一个1-800的电话，将我们带到了一个西部山区的世外桃源小镇 – 格鲁夫兰Groveland。 Groveland中文的意思是果园小树林，但我只能形容它“太西部了”。因为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老公的这通1-800电话打了1个多小时，最后他终于失去耐心，要求我在任何一个手机有两条杠信号的地方停下来，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订上这家“Hotel”。 无奈沿路除了山还是山，女儿几次读着路经的小镇人口，从五十人到三四百人都有，好奇他们是去哪里Shopping，哪里读书，又如何娱乐。
当车子缓缓驶入格鲁夫兰主街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即刻闪现出一部黑白奥斯卡金典老电影，“The Treasure of the Sierra Madre”（中文翻译成《碧血金沙》），是由约翰·休斯顿（John Huston)编导，韩佛莱·博加特Humphrey Bogart 和提姆·霍尔特Tim Holt主演，讲述两个本是亲如兄弟一般的流浪汉好友，从墨西哥到内华达马德瑞山淘金，主人公在强大的贪欲面前逐渐变得残酷无情，最后丧心病狂地对自己的好友痛下杀手，结果是害人害己，丧失了一切。格鲁夫兰镇主街两旁紧挨着几排老旧的一二层楼木屋，有个加油站，几家拟]和咖啡馆，一家二手货商店，比较新的是一家房地产办公室，还有一个教堂，有一家叫作夏若特的旅馆“Hotel Charlotte”之后在网上发现其实还是挺有名的。整条街来回走上三遍，保证不需5分钟。所有经过的车子开得要多慢就有多慢，文明得吓人，见到路边行人一定微笑打招呼，也不足为怪，大家都亲里亲戚的。
我们先将车停在格鲁夫兰酒店的停车场check in，所谓的酒店，其实还是叫家庭式旅馆更贴切，1949年时，这间砖泥结构的旅馆被美国旅馆业者称为“坡顶上最牛的大屋”。这间旅馆不但真实地保留了19世纪淘金热时代的原汁原味风味，而且也符合今天的游客猎奇的心理和返蚂k真的心态。这间旅馆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地的居民都知道这样一个故事，这里曾经住过一位名叫莱尔的矿工，在他短短的几个小时的睡眠中神秘地死去，但是种种迹象又明显地告诉大家他还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不过，大家尽可以放心，莱尔不是一个恶鬼，他是一个有趣的，爱跟客人耍点儿恶作剧的“捣蛋鬼”，他有时会看着客人沈沈入睡的样子，模仿他们的睡相和鼾声；也会常常开开关关水龙头或电灯什么的，让客人摸不着头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偶尔，当面包烤熟时，他还会礼貌地为客人爆开烤炉，真是个可爱鬼。
讲了那么多，其实我们并没有住在这个大房子里，虽然我们订的是格鲁夫兰酒店，但是老公中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被告知这栋房子里已没有两个床的客房留下了，唉，谁叫咱们赶上旅游季节又那路不通。旅店接待人员非常友好，大赞老公耐心之余，将我们安排到3.6哩外的糖松牧场小木屋过夜。谁曾想到，那里才是另外一个“远离人间”的世外桃源。
旅馆的服务人员请我们等2个小时，容人将那里的小木屋收拾干净，我们也正好饥肠裹肚了，就打算走到隔壁的拟]去随便吃点什么，哪知道，不经意地走进了一家具有一个半世纪历史的酒馆 – IRON DOOR SALOON & Grill。
进得门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那些牛头鹿角，这些栩栩如生的标本好像破墻冲出，直奔客人而来，神态却憨厚可爱，跟它们紧挨着是墙上直角平面的液晶电视，正转播着激烈的拳击赛，右手边的一长排吧台，靠门口的几张凳子上坐着几位男士和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他们并没有关注拳击赛，而是在热闹地猜拳赌博，领位小姐将我们引到靠墙的雅座坐下，我一擡头看天花板，顿时大吃一惊，因为整个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沾满了美钞，我赶紧叫女儿和老公看，女儿总是先来一句teenage的口头禅：“What?”， 看一眼之后是：“So what?”， 老公则说进门时就看到，他们的态度显得我很是孤陋寡闻，便悻悻然地数落老公，为什么都不讲一声，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正打算告诉你呢，你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好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我心想，平时在湾区，基本上都是去中日韩曙U，哪有机会见识这么正宗原汁原味的典型西部酒吧拟]？我不管他们感不感兴趣，只顾自己睁大眼睛，努力辨识是多大面值的美钞，还想着自己是否也要留下些。正琢磨着，男待者过来问我们要喝点什么，我们点了他们自制的柠檬茶和冰茶，柠檬茶是现点现榨汁的，味道很符合我喜甜的口味，我喜欢。接下来，我们点了一份头擡，是炸红番薯（Sweet Potato Fries， $8.99/份) ，份量惊人的足，大小一根根如炸薯条般，外脆内软，入口绵甜糯香，沾上曙U自制的酸乳酱，让燥动不安的胃立即安稳下来。忘了交待一句，本人是那种饿了时必须马上进食的人，而且是要马上吃到合胃口的，否则情绪失控，态度恶劣，不管对谁都臭脸一张。接着上来的是我的大蒜浓汤(Forty Clove Garlic Soup， $4.95/Cup)，是用最新鲜的大蒜熬成，未到面前，蒜香扑鼻而来，喝第一口就有种被融化的舒适，蒜末柔软细腻地融于浓浓的奶汤中，，有些微微的冲和轻轻的辣，撒在汤面的月桂叶不光将乳白色的浓汤点缀得津津有色，更带出一抹清香来。我直呼好喝，这道汤也是此店菜单上推荐之不可错过的一道菜。不爱与人分食的女儿闻了主动要求我给她尝一口，她也觉得好喝，我问她是否也来一杯，她摇头说，她要把自己点的那份吃掉，才会看是否有空间，否则就会浪费。这是她向来的原则，我支持。
接下来才是老公和女儿的正 -山寨汉堡(Mountain Burger)，1/3磅的认证的安格斯牛肉，被烤得有汁有味，上面诱W生菜、西红柿、洋葱和小酸黄瓜($10.15)，再配上随送的本店特色色拉，老公要考得半熟的牛肉，恰恰好，肉汁丰厚，夹在新鲜脆嫩的蔬菜和松软的汉堡里，看他一大口咬下去，满脸的满足，知道应该是不错的了。而女儿要全熟的，这回真的是太Well Done了， 她抱怨说，肉太老了，而且考得时间久了，连卖相都有点黑糊糊的，不那么惹人爱了。不过，不浪费的女儿还是慢慢地一点不剩地全部吃掉。我的森林绿色拉同他们的配菜色拉大同小异，有胡萝卜、红腰豆、鹰嘴豆和自制面包粒，色拉酱我不知道推荐什么，因为我基本上不放任何色拉酱。够傻的吧。
曙U靠门口的地方有一个表演的舞台，看样子是晚上表演现场音乐用的，待应生告诉我，这里每周五都有卡拉OK唱，还经常请乐队来表演，够丰富的。拟]里面还有一间房间放着两张桌球桌，也是供客人休闲用的吧。这里应该是小镇人消磨时间，吃喝玩乐的所在了。
吃饱喝足，直奔格鲁夫兰酒店小木屋而去，小木屋贴近Hwy120，坐落在六十多亩地的糖松牧场里，隐藏在丛山高地之间，非常容易一逝即过。我们拐上小道，迎面是一栋白色斑驳的大房子，左手边是四间小木屋，还有一排连在一起的小平房，全是白色的，房子前密密麻麻地种着色彩斑斓的小花，好像走进了童话世界一般。从后门进去后，发现里面没有计算机、电视、电话，还好有热水跟电灯，娱乐工具为一副扑克牌、一副国际象棋，嬝狙悒诮陈姜g和一本1999年的国家地理杂志。屋里的用品全部放在一个个竹篮里，还有一把带着马头的木摇椅，人坐上去倒没有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四面墙壁都有那种上下拉开的老式窗户，非常可爱的绿色和白纱两层窗帘，用同色的布挂起来的那种，前门是一个小露台，放着躺椅，后门是满山的树林子，吸一口气是草木的香甜，放眼望去，除了山林还是山林。那大木屋前坪地上停了包括我们在内的三辆车，我心想，这种地方是该带把枪在身上的，不管是防动物还是其他的。我们三人讨论在如果在这里一个人可以生活多久，女儿说36小时，老公说三天，我说一个星期。重点是，今晚要在此过夜，房门要锁紧。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去后山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头漂亮的小花鹿，正从林子里坦然地望向我，赶紧叫不远处的女儿来拍照。女儿说她也看见了一头，已录了下来。看见鹿儿倒不惊奇，这两天，高速公路旁的鹿儿蹬着眼看过我们好几回，格鲁夫兰小镇超市的后面小路上还有一大家子鹿呢，只是在这里看见鹿，会自然联想到会不会有熊或山狮。如此想来，本来想多呼吸大自然清爽好空气的念头顿时取消，赶紧招呼着女儿抄小道直奔牧场而回。
早屿O要回到格鲁夫兰那间大屋旅馆去吃的，家庭式的曙U就是Dinning Room改装的，温馨明朗，夏日早晨的阳光洒满这栋百年老屋，曙U里牛奶、面包、煎蛋、橙汁、咖啡的香味交织着，唱响了一天美妙的晨曲。这里既有自助式的，也可以单点，老公和女儿点的都是煎蛋饼，老公的是芝士腊肠，女儿的是火腿土豆。曙U后面小厨房里，师傅现煎的蛋饼有家的味道，他们吃得自是津津有味。
自助岳鄐W可谓琳琅满目，只想介绍他们的肉桂杏桃松饼(Walnut Cinnamon Muffins)，虽然保持了传统的美国糕点的甜，但是因为是早晨新鲜出炉的，松软中夹带着水果和坚果的香味，突然有种想把它贴在脸上，而不是送入嘴里的冲动。顺便提一下，这里的牛奶是装在那种像花瓶似的小口细颈的玻璃瓶子里，也如时光倒回百年前的感觉。
我的早屿O永远的土司面包一片加橙汁。说到橙汁，我在这里一连喝了四杯，根本喝不够，杯子小是客观原因，没人替我榨是主观原因。这里用来榨橙汁的不是现代化的电器，也不是塑料的那种，是古董级的老式铁制的那种，我是第一次看见21世纪还有人用这玩意儿。将装在竹篮子里的橙子半个半个地放在机器中间突出来的部位，然后用尽力气抓住后柄把手，必须自已真的很用力，才能勉强榨出那么点儿，也闭O这个原因，觉得这里的橙汁特别甜，特别好喝。女儿发现的，她先给自己弄了一杯，然后也帮我榨了一杯，再请她帮忙，回说，待会儿再弄，老公主动去帮我，又一杯，之后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只好自己上阵，才觉挺累的，女儿良心好，远远地看见“小”妈妈这么吃力，又帮了我一次。可还是不够哦，如果不是赶路要去优山美地，真的想留下来，只做一件事，榨橙汁，喝到够。
心满意足，迎着夏日的朝阳，朝着优山美地前进，只一会儿回头从后视镜里看，那历史的小镇早已隐没在延绵的内华达丘陵山川中了。心中想着，不知何时还会有机会再来，转念一想，还不如写下这里的点点风情，介绍给大家更好。
懿文 《美西山区小镇的百年老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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