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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座断背山。” ——李安
7月4日，星期一
上午10点20分，从白角山乘缆车俯瞰过路易丝湖后，我们便离开了落基山脉这座名气最大的冰湖。97号公路的冰原大道转1号高速公路，下一站的目标是落基山脉最著名的小镇“班芙”——距路易丝湖57公里。
在路易丝湖往班芙的1号高速公路旁，耸立着两座颇为知名的雪山，一座叫城堡山（Castle Mountain），一座叫断背山（Brokeback Mountain），虽然咱只是经过，但车绕山转，山随车行，听着导游大卫一路讲故事，倒也平添了一点胡思乱想。
城堡山（Castle Mountain）
先说城堡山吧，它位于连接路易丝湖与班芙之间的弓河河谷（Bow Valley）的西侧，距班芙镇26公里——海拔2766米，在落基山脉众多的雪山中显然它并不算高，但是犹如一座高耸的古堡，孤零零地横卧在路旁，而成为横贯加拿大东西的1号高速公路上“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路标”。
我们在巴士上远远就看见它了。而越接近它，它那庞大的山体，就越像一座中世纪的古城堡——似在那里见过？美国亚利桑那的红石公园？还是咱西藏阿里的札达土林？——山腰下的斜坡还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但是山顶却突然陡立起几座巨大的矩形山崖，它们一字排开，光秃秃的，裸露着山体斑驳沧桑的褐红色，水平重叠的崖壁就像古堡历经岁月的城墙，而旁边一座下为矩形上为锥形的石峰，则犹如一座高耸的烽火台。
“像不像三明治？”——呵呵，重重叠叠的崖壁上层是石灰岩和白云石，中间则为叶岩，下层仍然是石灰岩和白云石，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
大卫说它形成于n亿年前的地壳变化，然后是冰河时期的侵蚀和长年累月的风化，如今山上仍有两个冰湖“塔湖”（Tower Lake）和“石抱湖”（Rockbound Lake）。1858年一支名叫百丽舍的探险队（Palliser Expedition）发现了它，一个名叫黑克特（James Hector）的探险家为它起了这个名字——没准这家伙所连想的，是阿尔卑斯山那座中世纪的“鹰堡”？
1946年，二战中的盟军统帅艾森豪威尔威尔将军（Eisenhower）曾造访加拿大，经过这里时曾大加赞赏，为了纪念的他的功绩吧，于是人们决定将它改名为“艾森豪威尔威尔山”——据说当时这位从欧陆战场凯旋而归的二战英雄，原来是要来参加这次命名剪彩的。但是想不到的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却因要打一场高尔夫球居然缺席了。
显然这位将军正在为竞选下一任美国总统的宝座，而在打一场“政治高尔夫”，只是当地的居民并不买账，抗议之声不断，尽管艾森豪威尔威尔后来如愿当上了美国总统，但是1979年这座“艾森豪威尔威尔山”还是不得不改回“城堡山”的原名。
“你们看见山南面崖壁下那块陡峭的绿地吗？它被称为‘艾森豪威尔威尔果岭’，以挖苦这位将军的政治高尔夫。”大卫说。
果岭？如此陡峭的果岭恐怕即使是老虎伍兹也没办法打进入洞的，没准那球会一直滚到山下的弓河——这倒很有点像美国总统竞选，只是偏偏艾森豪威尔威尔“进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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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山登山可从山脚下停车场沿山路一路上行，7.7公里首先来到塔湖（Tower Lake），再继续上行700多米就可以登顶山顶的石抱湖（Rockbound Lake）了——石抱湖海拔2210米，但是如果从山脚的海拔1450米算起，垂直增高也就是760米，但山路陡峭，登山单程大约需3个小时。
断背山（Brokeback Mountain）
相随相伴，城堡山陪着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公路右侧又一座山吸引了我的眼球。
透过车窗远远看见它时，心里还多少有点疑惑，似乎曾经在那里看到过，而当大卫说这就是美国大片《断背山》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它并不在故事发生的美国怀俄明，而是在加拿大，呵呵，就在眼前，距班芙不远的高速公路旁。
黑色的山体就像一座竖立着的巨大三角形，一边是残存着几条冰河的巨大斜坡，而去到山顶后它却突然断裂，形成一个陡峭垂直的立面，赤裸、粗犷，也许就因为这个缘故而得名？
2005年，李安导演了他那部描述1963年至1981年美国西部的同性恋爱情片《断背山》，据说他的初衷只是想拍一部“没什么人要看的电影——而片子一定要边缘化非主流才会没有人看，所以选了这个‘同志牛仔’的爱情故事。”——情节大多取自美国西部的牛仔州怀俄明，那也是落基山脉的一部分，但是场景，却让他看中了加拿大这座不为人所关注的处女地断背山。
费尽心血的拍摄和细腻的感情表述，让《断背山》从一开始就引起了轰动，结果从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影片“金狮奖”开始，“拿奖拿到手软”——从“英国奥斯卡”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男配角；到金球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歌曲、最佳剧本四项大奖；从纽约、洛杉矶、波士顿、拉斯维加斯、达拉斯、芝加哥等一个个影评人协会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到美国的“同志媒体奖”、“外籍同志电影节奖”、“美国独立精神奖”——直到最后的奥斯卡最佳导演等三项大奖。
而随着两位男主人翁的一张张剧照和大幅海报，他们身后的那座断背山也顿时风靡了世界——据说当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提名的名单公布时，美国《新闻周刊》曾特邀当时入围的5位导演一起进行访谈，大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在谈到李安的《断背山》后，就情不自禁地表示他将和家人一起，“在明年夏天前往《断背山》的外景地旅行，在当地好好享受一个星期。”
是断背山成就了李安？还是李安成就了断背山？Maybe Both——当你望着这座满是故事的断背山时，赤裸、粗犷的背后，竟是一幅幅如此细腻、柔性、感人的人性写真。
可惜断背山很快就从视野中消失了，而当它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是在班芙镇的弓河大桥上。
大桥位于小镇的南面，一头是小镇最热闹的班芙大街（Banff Ave.），另一头则是出城的峡谷大街（Glen Ave.）。当我从大桥南面桥头的印第安人毛皮交易站回小镇时，站在桥上顺着脚下的弓河往东看，呵呵，那不就是断背山吗？它就耸立在弓河河谷的前方，远远望去，山下是一片草木葱茏的树林。
哦，准确点说吧，断背山确切的位置是在班芙镇东面卡尔加里（Calgary）的卡纳纳斯基斯公园（Kananaskis），沿着1号高速公路往东一会就能去到，据说它近乎垂直的陡峭山壁，如今也已成了攀岩的乐园。
和美国的怀俄明一样，断背山所在的卡尔加里也是著名的“牛仔之乡”，每年7月这里都会举办牛仔节，《断背山》中男主角在最穷困之际想借牛仔大赛捞一点奖金的场景，就是卡尔加里牛仔节的缩影。如今每逢牛仔节，这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装扮成牛仔，一些商店还会布置成牛棚，只是到了冬天，气温零下40摄氏度，非常的寒冷。
“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座断背山”
从加拿大回到美国，我给洛杉矶的J发了封邮件，讲了我这次落基山脉的行程。
没想到J这时也去了加拿大，不过是在多伦多，正在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有意思的是，她没问哥伦比亚冰原，也没问路易斯湖和班芙小镇，只问了一句，“看到断背山了吗？”
我E去两张在车上和班芙桥头上拍的断背山照片。
她复了一句话“很雄伟，要是冬天或者还有积雪就更漂亮了。”——原来她参加的就是一对“同志”婚礼。
“我作为男方好友凑个热闹，他的伴侣我前几年也见过，也是华裔，他们挺幸福的。幸好是加拿大，这要在美国结婚还不容易呢，好像只在少数几个州（譬如麻省）合法。”
“昨天去参加婚礼了，小型的亲友聚会，挺温馨感人的。第一次参加同性恋人的婚礼，感觉和异性恋没什么不一样。在幻灯播放环节居然看到几张我们大学时期的合影，想想已经n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我们没再聊下去。倒是想起李安的那句话，“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座断背山，有人想回去，但有人永远也回不去了。”
途人 《落基山（Rocky Mt.）13——从城堡山（Castle Mt.）到断背山（Brokeback M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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