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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idn’t FORGET，I Don’t FORGIVE 9-11-01”
Z问我，重游纽约最想去哪里？
“世贸遗址”，我说。
那还是“9·11”的十年前咱第一次来纽约，对这座大都市记忆最深的就是能登上世贸中心——当时它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我在早年的游记《美国最高的两座摩天大楼》曾专门写过。这次光临纽约，想不到已是“9·11”的十年后了，可惜它已不再，那片废墟被纽约人称为“Ground Zero”——它被译作“零地带”。
据说“零地带”原本是指“常规导弹瞄准的目标或核设施的爆炸点”——没想到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竟将这两座110层411.48米高的双子星大厦作为恐怖袭击的“目标”和“爆炸点”，劫持两架大型客机撞向世贸中心，使得这一纽约、乃至美国标志性的摩天大楼顿时成为一片废墟。
美国为之震惊，世界为之膛目结舌——这是二战珍珠港事件以来，美国本土所受到的唯一一次攻击，而“零地带”这一称谓则显示，这块伤心地对纽约人来说，是一种多么刻骨铭心的记忆——尽管在这片废墟遗址上，一座新的摩天大楼正在兴建。
世贸遗址（Former World Trade Center Site）位于曼哈顿下城区，离唐人街不远。第一天到纽约，晚上去曼哈顿唐人街吃饭，沿着哈德逊河（Hudson）旁的西街（West St.）一路往南，远远就能看见夜空中一座正在兴建的摩天大楼上一片璀璨的灯光。
D说那就是世贸遗址上正在兴建的“自由塔”（Freedom Tower）——2006年4月27日动工，104层加上天线高1776英尺（541.3米），寓意着美国独立的1776年——如今它已建到80层，比周围的大楼高出了许多，D说大约每星期“长高”一层吧，预计2013年竣工，而塔下的“9·11国家纪念馆”将在“9·11”十周年那天率先对外开放。
翌日，我们从教堂街（Church St.）转入世贸遗址，两旁狭窄的小街小巷，站在街口就能看见遗址内已经建到一大半的“自由塔”了，仍在施工的塔顶立着塔吊，底部30、40层已装上了玻璃幕墙，只是整个遗址被屏蔽的铁丝网围得严严实实不准进入，而铁丝网又遮挡着篷布或挡板，缝隙小得连相机都塞不进去。
小街里穿梭着一些来来往往像咱一样的游客，络绎不绝，人们不时驻足观望，多是一种神情凝重的表情。正对小街的工地门口站着一群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显然是刚从里面出来的。旁边的铁丝网上挂着的篷布上印着一个蓝色的圆形标志，四周写着一圈“Tribute WTC 9/11·Person to Person History”，中间是两个白色的正方形，象征着倒塌的世贸中心。
从铁丝网上方可以看出，整个世贸遗址上在建的摩天大楼不只是“自由塔”一座——据说共有5座，除了最高的104层1号楼被称为“自由塔”外，还有设计高度为64层977英尺的4号楼。它就紧靠铁丝网旁，现已建到了40层。D说这两座大楼将在2013年竣工。另外还有高88层1349英尺的2号楼，和高1170英尺的3号楼，它们将于2015年和2014年竣工，5号楼则尚未开建。
除了这五座摩天大楼外，遗址上还将修建55万平方英尺的商业区和演艺中心，不过最重要的自然当属9·11国家纪念馆了——“看见吗？就是靠近自由塔下那座有些倾斜的四四方方的建筑”，D指给我看，可惜下面被铁丝网遮住看不见，上方则立着一块写着“9/11 MEMORIAL”的招牌。
D说这座纪念馆将于“9·11”十周年这天向公众开放，它由两个巨大的正方形水瀑池组成，是全美规模最大的人工瀑布。水池外围刻着2981名在纽约、宾州、五角大楼以及1993年世贸爆炸袭击中丧生的遇难者姓名。瀑布池周围种有225棵树，包括一棵在“9·11”事件中幸存下来的梨树，它长在一片白橡树林中——橡树是美国的国树。
有人说，在这世上总会有些细小的事物能够强大到揪痛我们的回忆——就在唐人街的南华茶室饮早茶时，我看见玻璃橱窗上贴着一张旧报纸，介绍这家茶室“第三代”的新老板邓炜辞掉摩根史坦利的高薪，接手这家茶室的故事。呵呵，你能想到吗？诱因之一就是因为“9·11”。
2000年邓炜佩斯大学（Pace University）财务金融系毕业进入摩根史坦利后，就是在世贸中心上班的，谁想到第二年就遇到了“9·11”——那天在世贸74楼上班的他在仓乱中逃生成为幸存者，但是“目击大楼坍塌的瞬间，看见了生命的脆弱、生死一线之隔”却改变了他的人生。他辞掉摩根史坦利的高薪接手这家小茶室，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希望追求一份“让自己开心而且充满热情的工作”。
哦，这只是我在唐人街偶然看到的一个小故事，但是却显示“9·11”对人生的冲击、创伤和影响有多么巨大。当年的美国总统小布什曾这样形容这片废墟，“从空中俯瞰像一道疤痕，接近后感觉像走入地狱。”
站在密实的铁丝网下看着遗址里面正在不断升高的“自由塔”，耳边仿佛又响起他当年发誓要报复的“狠话”——“恐怖主义攻击可以动摇我们最大建筑物的地基，但无法触及美国的基础。他们摧毁得了钢铁，但丝毫不能削弱美国钢铁般的坚强决心。”
2001年9月17日，“9·11”后一个星期小布什便认定本·拉登（Osama bin Laden）是头号嫌疑犯——美国联邦调查局在其网站上第一次公布对本·拉登的通缉令，使得这位“基地”组织的领导人一夜之间便成了全球头号通缉犯。
接着是从阿富汗到伊拉克的两场反恐战争，美国大兵整整打了10年，直到2011年5月1日在巴基斯坦伊斯兰堡城外的一所房子中终于找到本·拉登并将其击毙。
本·拉登被打死后的第二天，美国总统奥巴马就在白宫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消息，三天后他又专程来到世贸遗址，向在“9·11”恐怖袭击中不幸遇难的近3000名受害者敬献花圈——随行的白宫官员表示，奥巴马世贸遗址之行“算是为长达十年的抓捕本·拉登的行动划上了一个句号。”
呵呵，“Ground Zero”——译成“零地带”时它意味着恐怖袭击的“目标”，不过也有人将它译为“归零”，归零后则是“从零开始”，用咱中国人的眼光来看，是否又包含着凤凰涅磐，欲火重生呢？
显然眼前这座在建的“自由塔”，将成为这座大都市的新地标。
遗址小街对面有座消防站，不大的门面里停着两辆红色的消防车，车头的挡风玻璃上写着“We Support Our Troops”，据说它们都曾参与了十年前那场世贸抢救。墙上镶嵌着一块铜匾，上面浮雕着六位消防队员，上方镌刻着“TEN HOUSE”（10楼），下方刻着他们的名字。旁边还镌刻着这样一句话，“ALL GAVE SOME，SOME GAVE ALL，WE WILL NEVER FORGET”——我的英语很烂，不知道怎样翻译更准确，但是“WE WILL NEVER FORGET”咱还是看得懂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据说纽约消防队在世贸北楼遭到攻击后立即进入火场救援，当大楼倒塌时有343名消防队员葬身火场，而这6名消防队员当是在10楼抢险时捐躯的。
在消防站右侧红色的砖墙上，对着世贸遗址还镶嵌着一幅起码有30米长，2米多高的铜板浮雕壁画，描述的正是消防人员进入火场救援的场景——美国人崇尚英雄，什么是英雄？这就是！在工地的围栏上贴着所有十年前牺牲的消防队员和警察的名字，每个开头都是大写的“HERO”（英雄）。
如今消防站和两辆消防车几乎成了游客“到此一游”的景点。
噢，临离开时在世贸遗址旁的商店里，还看见一些纽约人喜欢穿的套头衫，上面印着这样一句话：“I Didn’t FORGET，I Don’t FORGIVE 9-11-01”。
可不，难以释怀的记忆莫过于“9·11”和这10年不断累积的刻骨铭心的怀念：“我没有忘记，我不会原谅，2001年9月11日”。
相关链接1：“零地带”十年纪实
2001年9月11日上午8点40分，两架被劫持的民航班机撞击世贸中心，两幢110层的摩天大楼先后在56分钟和102分钟后相继倒塌，仅有18人得以逃生，2603人不幸遇难（在9.11事件中共有2998人遇难，其中2974人被官方证实死亡，另有24人下落不明。遇难人员中包括四架飞机上的全部乘客共246人、世贸中心2603人、五角大楼125人。）恐怖袭击令曼哈顿布满尘烟，世贸废墟上的大火持续了三个多月。
两周后，建筑工人在烟尘围绕的废墟中，用一个大厦交叉的钢架残骸制作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世贸遗址上。
消防人员的救援工作持续到恐怖袭击后一个月的2001年10月11日。
2002年5月底举行清理工作正式结束仪式——前后历时6个月，世贸遗址上的150万吨瓦砾才被清理干净。
2002年6月8日开始进行填土进程。
2006年4月27日“自由塔”（Freedom Tower）正式动工，塔下将修建“9.11国家纪念馆”。
2006年12月19日建筑工人将25吨重的三根钢柱中的一根竖起——标志着一座新的摩天大楼将成为世贸遗址“浴火重生”的一个里程碑。
2008年11月18日，世贸遗址一条连接炮台公园的地铁正在施工。
2008年12月11日，世贸遗址的“维西街阶梯”被移到一个固定地点，“9·11”那天它曾成为很多人从大厦逃生得以生还的工具，被称为“幸存者阶梯”。
2009年11月17日，纽约港务管理局将“世贸中心”正式更名为“自由塔”。
2010年3月26日，“自由塔”在僵持16个月后发布新的开发协议。
2010年7月14日，在施工中挖出一艘被掩埋超过100年的十九世纪的船。
2011年5月5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美军击毙本·拉登后专程来到世贸遗址，向在“9·11”恐怖袭击中不幸遇难的近3000名受害者敬献花圈。
2011年7月20日，纽约云梯救火队消防署的三辆消防车被放置在“9.11国家纪念馆”——“9·11”那天它们曾负责疏散世贸中心北楼的人员。
2011年7月23日，建筑工人将“9·11十字架”搬进“9.11国家纪念馆”地下。
2011年9月7日，世贸遗址“零地带”测试亮灯。
2011年9月11日上午8时40分，在世贸遗址“9.11国家纪念馆”正式举行了9.11恐怖袭击事件十周年纪念仪式，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前总统小布什一起参加了这一仪式。
相关链接2：“零地带”或更名
2011年9月6日，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说，民众不应再把世贸遗址称作“零地带”。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片被称作‘零地带’的区域遭受的破坏，永远不会。不过是时候把这片16英亩的区域称作‘世界贸易中心和国家9·11纪念馆’了。曼哈顿下城区域的重生和复苏将载入美国历史，成为最伟大的回归故事之一。”
途人 《纽约行（5）——世贸遗址，一个让美国人刻骨铭心的“零地带”（Ground Zer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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