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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2012年 9月4日 洛杉矶时间23：17 Crown Plaza116
西半球要过的第一夜，同屋是李戈晔，我们房间门外的美式游泳池在夜色里微漾着蓝色的光，让我想起大卫霍特尼画的“大水花”。戈晔一心要投入到这池蓝色湖水里，像她画里的人那样陶醉一下，可惜到达酒店的时辰已晚，池子不开放了。
导游罗敏是苏州人，高二年级移民美国，他说洛杉矶是大陆海洋沙漠型气候，听得我满脑子问号。不过被洛杉矶的晚风吹着，感觉确实有点像一会儿在北京，一会儿在青岛，一会儿到了鸣沙山。
美国人长得大方，美国车和老美长得一样大方。看洛杉矶的夜景同样是灯火阑珊，却与北京很不相同，亮化下的北京各种建筑都往高里拔，洛杉矶却是一马平川，开阔得很。
从机场往酒店的快速路上发现美国有摩托车专用道，在快车道的右边，有一米左右宽，时有酷炫的机车直直开过，很有些像好莱坞大片里的片断。罗导说加州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头都爱骑哈雷，哈雷是比宝马更奢侈的享受。
下午飞机降落的时候邻座的美国人指着不远处几条矮矮的山脉说：“Hollywood!”不过那几个字太小了，没看清。在到达口的便利店买了块冰箱贴，比弗利山，好莱坞的白色大标牌，远处几棵高高的棕榈树。加利福尼亚的第一夜，会不会有蜘蛛侠钻到梦里来？
第二夜
2012年9月5日 20：50 Hilton Hotel
5号公路沿着海岸线由北向南贯穿整个西部，通往墨西哥，我们的车今天在北加州的这一段5号公路上来来返返地开着。
从洛杉矶到圣地亚哥的车程是两个半小时，5号公路相对交通顺畅，车道很宽，据说它的某一段可以有八个车道之多。道路两边的绿植既有沙棘又有棕榈，棕榈树大多有十多米高，中间一段的蓑披下缘被齐齐地修剪过，象是给树套上了细长的草裙。公路上跑的最多的有切诺基、道吉、福特和克莱斯勒。很多大卡车的车头相当有型，样子很拉风，感觉都挺像“擎天柱”。罗导说，美国的大卡车十分坚固耐用，甚至特殊时期可用作军事运输。
到圣地亚哥后我们在太平洋军港观光，路过“印度之星”——一艘曾环游世界的大帆船，这艘帆船有很多面帆子，很入画；然后我们远望“中途岛”号航空母舰，军旅色的，它已经退役了，我看着做工也未必有中国的好。接着是坐游轮项目，有挺长一段时间来欣赏圣地亚哥的风光，还有跨海大桥。
下午抵达巴博花园会展中心（Barboa Park），公园很美，艺博会的展品大多已上墙，看着不错，海报用的那张毕加索版画，明天好好找一找。今天还路过的有洛杉矶核电厂，摩尔教教堂。有些累了，希尔顿的一晚，想好好休息一下。
第三夜
2012年9月6日 24：00 Hilton Hotel
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Barboa公园里，上午布展，下午是艺博会开幕。参加艺博会的多是圣地亚哥当地或附近地区的画廊，“视觉中国”带来的是十位水墨画家的水墨作品和十位景德镇工艺大师的瓷器作品。
在展场转了转，有一些作品还很喜欢。有两幅十分近似罗斯柯的抽象油画，色调是紫红色的。有许多作品的表面都有玻璃一样的外层，戈晔去问那是何种材料，对方答说“Resin”，后来查了一下是绘画用树脂，在中国也曾见到一些油画上用，但没有那么透亮。
晚上的美国观众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夜色越晚观众越多，人们很有兴致地看画，聊天，喝酒，像过节一样高兴，或许是因为他们平时可以那么热闹的机会并不多吧。
公园里，一对对的人们手牵着手，美女帅哥不少。高高的棕榈树下几个黑人在敲鼓跳舞，艺博会成了圣地亚哥居民的一次大狂欢。虽然这儿很美，还是会觉得这个环境很有距离感，虽然美国的生活很惬意，可我还是想念着那个布满尘埃，天空很窄，拥挤和繁忙的东半球城市北京，还是在中国，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吧。今天没有画画，以文字记录心情。
第四夜
2012年9月7日 24：00 Hilton Hotel
对加州的感觉越来越美妙了。
上午去的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校园面积广大，而且紧邻大海，学校的单体建筑被小树林和草地分散开来，这个学校光图书馆就有十一个，建筑和环境相互依托，还有一些有趣的艺术作品点缀其间，整个学校虽大却是个有机的整体。
这所学校最有名的专业是电子工程和生物技术，据说3D技术就是在此研发的，早在《阿凡达》上映前五六年，他们就已经研发出这项技术了，或许是学校术业有专攻的原因，校园的建筑看上去都像从未来世界里来的，很前卫。树林里的一件公共艺术作品是一棵锡皮裹成的树，当有人靠近时，它能持续六个小时播放优美的轻音乐。
中午我们在大学的食堂吃了印度餐，环顾四周，亚裔的学生人数十分多。据说在这所学校留学，一年的学费是两万美元。
下午美国人琳达接待我们去看壁画，本来以为会是古老的具象壁画，后来才知道都是些极简的装饰性壁画，颜色大多艳丽，有两件作品的名字还记得：一件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一件是《五十三个女人》。
今天大家得出一个结论：美国人愿意召集各方力量，费时费力去作一件让中国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看上去简单天真甚至可以称得上幼稚的作品，而他们也会给简单的作品特别复杂的解说，把它们推到较高的位置，所以美国的当代艺术如此厉害。今天去圣地亚哥加州分校校园里看到的用五块巨石堆起来的一只大石头熊，这件幼稚到极点的作品是他们募集来的七十五万美金，用一年半的时间找到合适的石头，堆在庄严的教学楼前的。
文化的差异越大，旅行的发现乐趣也更大了。这是在圣地亚哥希尔顿的第三晚。戈晔已经睡着了。
第五夜
2012年9月8日
二楼，露天泳池，健勇，百鸣，小均，宋佩，戈晔泡在泳池里，分享网上的节目《中国好声音》。晚风有点凉，却是柔软的，露台角上露出楼下的棕榈树大大的排叶，远处黑得没了轮廓的山上亮着一些光，是山上别墅的灯光。今天是休息，上午和戈晔去购物，下午去了Old Town，看了很多的老爷车，仿佛到了“汽车总动员”的场景里。他们去淘了旧货，大家都收获满满。中午吃的日本料理，很地道；晚饭在中国餐馆，和一个美国大兵合了影。在老街买了两对耳环，印第安风格的。今晚早睡，明天去科罗拉多酒店。
第六夜
2012年9月9日
沙滩，科罗拉多大酒店，海鸟，礁石，游艇。
据说这个酒店是梦露生前最喜欢的，她曾在这片沙滩留下倩影；这个酒店也是当年辛普森王子（后来的温莎公爵）邂逅摩根夫人，成就“要美人不要江山”传奇的地方。如今这座西班牙风格的建筑前游人如梭，碧海骄阳下享受着惬意的生活。在这片沙滩，真的能感觉到美利坚人民的“天堂”生活。下午我们去古董街，因为是星期天，商铺大都早早关门了，在拐角的一个书店，我们买了画册，健勇买的是《弗里达》，党震买的《高更》，我买的是一本不知名的抽象画家的。晚上去时尚区，夜风吹来，感觉像在北京的蓝色港湾。
第七夜
2012年9月10日
上午我们乘大巴从圣地亚哥回洛杉矶，沿路在摩门教堂逗留。摩门教堂是栋纯白色的建筑，风格洗练简洁，有大大小小几个尖顶，最中心的尖顶上立着个吹号角的金人，在蓝色的天空衬托下格外夺目，建筑几面窗户都有倒角，窗户的颜色是粉绿，在大面积的白色中显得很雅致。罗敏先生介绍说，摩门教是现今美国在政治上处在较敏感地位的宗教，摩门教派的男性不能沾染酒精和咖啡因，但是可以娶多位女子为妻，现在的美国政党里有摩门教徒。
从圣地亚哥回洛杉矶本应是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因为塞车，我们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沿着比弗利山前行，不一会儿能陆续看到新上映的电影海报，街道两边的娱乐气息渐渐变浓了。路边的人行道开始出现一块块星形图案的纪念砖，踩过这些地砖，在人气最旺的一段我看见了有惊艳之感的中国剧院，似曾相识却又如此新鲜的中国风，窄窄的绿色坡屋顶，两边的飞檐上翘起两条青铜的飞龙，细长的建筑外形，赤红色的柱子，上面嵌挂两块黑底金线的龙头，整个建筑比传统的中国古建多了些异域风情。或许这就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吧，就像他们制作的动画片《花木兰》和《功夫熊猫》中的东方造型，让中国人也会耳目一新。
在中国戏院的地面上印着众多的明星手印和鞋印，在别人的指引下，我看到了梦露的，因为被触摸得太多了，手印已经发黑。离开好莱坞后我们的车在日落大道上行驶，夕阳下的日落大道是金灿灿的，有明星在一处剧院前走红地毯，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着。在车上我不禁想，在一些人灿烂的同时，也是一些人黯淡了的时候。世界上的大都市都一样，一些人在成就梦想，一些人已退出舞台。
第八夜
2012年9月11日
今天，去盖迪美术馆。
这个美术馆建在半山坡上，需要坐一小段电车才能到达，在美术馆的露台上可以俯瞰洛杉矶的城市景观。今天洛杉矶的天空有些雾霾，一些摩天大楼的高层已经看不清了。美术馆占地规模很大，分为七八个分馆，每个馆的展品分为系列，有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洛克克、巴洛克时期，印象派和当代等几部分。西馆的轮展正在展出克里姆特的素描作品，数量很大。
美术馆是盖迪家族委托建筑师梅耶设计的，建筑的外立面是由沙黄色的花岗岩垒砌，室外放置了一些现代的雕塑作品，入口处的室内有一个贾克梅蒂的人体。美术馆有一处下沉的花园广场，一注人工泉曲折洄游，一直通向广场中心的圆环形花池。美术馆西侧的半圆形露台是一处仙人掌花园，生机蓬勃的。
今天第一次看到蒙克的作品，一幅方形的夜景，深蓝色的星空，画得很随性，颜色也薄透。想想老盖迪的儿子挺伟大的，建一个那么好的美术馆，把家藏的艺术珍品拿出来与世人分享。
2012年9月12日 15：20
下午，去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路的两边都是戈壁，长着一些骆驼草和低矮的树。远处有一长排平房，浅灰色的坡屋顶，如果不是路边广告排上的英文提醒，眼前的风景和中国西北部的十分相似。从洛杉矶北上拉斯，要开五个小时的车程，坐在车里，我一直在想，这座沙漠里的“罪恶之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第九夜
9月13日 00：50
今天睡得很晚了，拉斯维加斯还是很热闹，果真是座“不夜城。”Tuscany酒店有自己的赌场，百鸣，健勇和小均今晚小试身手，都有不错的成绩。夜晚的游览项目有观看海盗船表演，火山喷发，米高梅大酒店外景参观。拉斯的夜景的确很美，最喜欢的建筑是那座黑色的金字塔，塔尖是有白色灯光的，塔身是浓浓的黑，塔尖直直放出一束强光射向黑色的夜空。明晚他们会去看无上装真人秀，我们几位女生去看另一个秀“The love Beatles”。明天中午乘飞机直飞西峡，往返机票加门票共三百七十美元。希望能看到晚霞里的红色大峡谷。
2012年9月13日
太刺激了，坐小飞机去大峡谷！
七排座的飞机，每排三个人，我的座位是4C，靠窗。飞行员两位，都是高大的美国帅哥，皮肤被晒成了粉红色。飞机在空中很平稳，大峡谷，密得湖，莫哈比沙漠和科罗拉多河尽收眼底。飞行解说说这里的地形有丘陵和平原；动物有长耳鹿、野驴、土狼、野羊和松鼠。植被包括鱼子灌木，木流油灌木等。如果乘小船或筏子穿越大峡谷需要十天的时间。科罗拉多河穿过大峡谷有六百六十一个激流处，河床不断在改变。夕阳下大峡谷向阳的一面是浅棕红的，背阴的地方是深深的蓝紫。
印第安部落Hualapai曾居住在这里，现在西峡的工作人员都是印第安人，他们肤色棕黑，体形粗壮，发色和五官与蒙古人近似。站在大峡谷的山丘往下看，科罗拉多河变成了泥黄色，这和飞机上看到的湖蓝色又不一样了。光照很强，用手挡着阳光环顾大峡谷，觉得峡谷广阔而坚硬，一切生物都显得那么渺小。
第十夜
2012年9月13日 拉斯维加斯 Tuscany Hotel N310
二十点五十分，从托斯堪尼饭店往米兰佐饭店方向奔去。因为今晚和宋佩、何茜、戈晔约好在披头士剧场看秀。从酒店出来左转直行，跑了十分钟，街面上的人气越来越旺，霓虹灯也密了起来，然后看见了Ballys的大招牌，看见了金光灿灿的埃菲尔铁塔，底下人头攒动，我听见了音乐声和水舞喷泉溅落的声音。
二十一点，我迈上了天桥，和一堆西方游客挤在了一起，各种香水的味道揉杂在一起。天很黑，四周却灯红酒绿，我听到了嘈杂的来自于赌场老虎机的机械声。一个个巨大的灯箱，朝着我，一会儿闪着红色，一会儿又变绿了⋯
第十一夜
2012年9月15日 05：30 Crown Plaza
凌晨五点半的洛杉矶，一切都还在沉睡，我们要出发回北京了。党震，百鸣和我，我们仨第一批走，从旧金山转机，直飞北京。夜色很浓，周边有车来车往的声音，酒店挨着加州公路。十一天的加州之旅，洛杉矶的这个酒店就象是个停靠站，先后入住了三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房间。住的次数多了，这儿也仿佛成了临时的家，特别是中间这个大大方方的泳池，是大伙儿夜晚嬉戏聊天的场所。小均的音响一旦在泳池边放出声来，我们就说“加州好声音”开始了，晚上的“杀人”游戏也会更精彩。加州的夜，回到北京去想，是个美美的梦吧。
每一次旅行的结尾，为什么都是恋恋不舍？
祝铮鸣 《加州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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