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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多伦多大学医学院那座灰色四层楼高的建筑物面前，同行的伙伴用相机为大家留了一个永恒的纪念。此时此刻，我们也议论起了从这儿毕业走出的医学博士白求恩。
在中国，白求恩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那是因为1939年毛泽东同志在其名著《纪念白求恩》中，曾对这位无私援助中国人民抗日斗争的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给予了高度评价。
在加拿大，白求恩也是一位知名度颇高的传奇式任务。那是因为他有奇特的经历、突出的贡献，以及忠贞不二的爱情。在他生前身后，留下许多令人津津乐道的美谈。
亨利·诺尔曼·白求恩，1890年3月出生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格雷文赫斯特堡镇，是家中的长子。他的父亲马尔科姆·尼克尔森·白求恩是个牧师。牧师是个传道的职业，因此一家人经常搬家，几乎住遍了安大略省的每一个小镇。白求恩的祖父是个外科医生，家族隔代相传，小亨利从8岁起就开始对医学感兴趣，并决心走爷爷的路，长大也做一名外科医生。他经常背着妈妈在家里解剖苍蝇和鸡骨头，吃剩的牛腿骨他爱不释手，制成标本，供自己观察研究。就在这一年，他郑重宣布大家今后不许再叫他亨利了，而要叫他诺尔曼，并把和他同名的祖父的外科医生铜牌挂在自己卧室的门上。
长大后，天资聪颖的白求恩考入多伦多大学医学院。为了支付昂贵的学费，他做过侍者、消防队员、伐木工人、夜校教师等。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中断学业，报名去法国参战，负伤后回国，伤愈后回学校继续深造，于1916年获医学博士学位。
1918年，白求恩参加了英国海军，成为上尉军衔的外科医生，直到战争结束。在英国的爱丁堡，他与小他11岁的苏格兰姑娘弗朗西斯·佩尼一见钟情，佩尼“不平凡的天真，不平凡的脱俗，加上不平凡的聪明”，使他大为倾心，两人相爱并很快结婚。婚后，白求恩在妻子的陪伴下在维也纳、巴黎和柏林游学，继续钻研医术。1926年，他们前往美国底特律，在那里，白求恩开始行医。
然而不久，白求恩发现自己得了肺结核病。这种病在当时是不治之症。面对死亡，他无奈的离开了底特律，回到家乡疗养。当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等死，二是手术。他勇敢的选择了后者，然而奇迹出现了。一种用于治疗肺结核的新方法——“人工气胸”挽救了他即将结束的生命，并从此激发他走上“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的道路。
1929年1月，病愈复出的白求恩来到蒙特利尔皇家维多利亚医院，投靠阿驰柏尔德医生门下深造。从1929到1936年间，是白求恩医学天赋迸发并进入发明创新高潮的时期，他发明并改进了19种医疗手术器械，其中，包括肋骨剥离器在内的12种医疗器械直到今天仍广泛运用于外科手术中。此外，他还结合医疗实践，发表了14篇胸外科方面的学术论文。1934年，白求恩更进一步，成为魁北克一家医院的胸外科主治医师。
1936年德国法西斯侵犯西班牙时，46岁的白求恩已经是世界知名的胸外科专家，而且是加拿大收入最高的医生之一。然而，当西班牙民主援助委员会向他发出邀请，请他领导设在马德里的加拿大医疗机构时，尽管接受邀请意味着经济上的损失，白求恩还是义无返顾的接受了。在西班牙，他亲赴前线参加反对佛朗哥法西斯的斗争。在战场上，他对输血进行了很多探索性的研究，并发明了世界上第一辆流动输血站，为外科手术在战场上的成功应用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我们现在才知道，白求恩原来还是一位在世界上首次倡导医疗改革的先驱。那还是在美国底特律行医期间，耳闻目睹的社会现实已经让白求恩开始厌恶医疗制度的不平等。当时，很多需要医疗救治的穷人因为没有钱，只能忍受病痛的折磨或延误治疗。白求恩在自己的医疗室里见证了这一切并为此痛心疾首。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只能借助医疗社团大声疾呼，抨击当时的医疗制度。但是，个人的见解与那个社会格格不入，社团成员大部分也不赞成他的意见，郁闷只能埋在自己心中燃烧。1934年，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化，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社会的不平等，以及医术对救助穷人的局限性，便大声疾呼：“我们是医生，无法改变使人感染疾病的外部环境。贫穷、饥饿、卫生条件差、长时间的劳作和沉重的精神压力等，这些都是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要考虑的问题。”
白求恩的这些建议，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虽然没有引起政府的足够重视。但他尽自己所能，为实现这个理想，还是作出了积极努力。1936年，白求恩创立了蒙特利尔人民健康保障组织，它由100名医生、护士和社会工作者组成，为最需要医疗救助的人提供帮助。白求恩的这种精神，在当时的美加地区，曾引起不小的震动。
然而，在安大略省，在多伦多市，在格雷文赫斯特小镇，最令人感动的，还是白求恩对爱情的忠贞，以及对弗朗西斯·佩尼一生一世的不了情。婚后的白求恩和佩尼是幸福的。但由于家庭出身背景的不同以及个人志向爱好的差异，为人非常直率、举止豪迈的白求恩和个性非常恬静而羞怯的佩尼之间，距离越来越远，以致走到离婚的边缘。第一次离婚是因为白求恩得了不治之症“逼妻”离婚，而且他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佩尼并送她回英国爱丁堡老家。此后两人藕断丝连，旧情难忘，在白求恩奇迹病愈后和好如初，恩爱依旧。第二次离婚则是因为白求恩对事业的痴迷和佩尼对平和生活的追求所致，说来令人唏嘘不已。原来复婚后的两人在度过了一段胜似新婚的甜蜜岁月后，因一件小事导致双方矛盾再度激化。
一天，早晨上班时，佩尼关照丈夫买些肉菜，晚上来个家庭聚餐。下午回来时，问丈夫肉菜在哪里。回答在冰箱里。她打开冰箱见是一段人肉肠子，没等发问丈夫便猛地跳起来不让动它。佩尼不仅吓呆了，而且感到恶心，白求恩却若无其事的把它比作猪肝羊肺。这样的事出现了几次，弗朗西斯实在忍受不了，便再次分手。
1937年底，白求恩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率两国医生自愿组成的医疗队来到中国，并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贡献了生命。临终之时，他给聂荣臻写了一封信，要求国际援华委员会拨给佩尼一笔生活的款子，以帮助她度过余生。并郑重写到：“对于她，我始终是应该负责的。”站在白求恩的铜像前，听讲解员叙说着白求恩鲜为人知的一面，无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白求恩，是一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和共产党员；白求恩，同样也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如今，屹立在格雷文赫斯特镇的白求恩铜像、白求恩故居和白求恩纪念馆，已经成为加拿大的国家名胜。凡是去瞻仰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李兴武 《白求恩故乡的传说——北美纪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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