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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都会博物馆出来,天已经黑了,天空好像又要下雨了,冷风吹面,颇有寒意。虽然仍有不少行人三三两两的沿着第5大道南下,估计是去往时代广场方向的,但是我们不打算跟着他们去。今天开了一天的车,非常疲乏,需要回到宾馆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回宾馆,这是一个问题。
我家领导坚决不愿意再进肮脏的地铁站,那就打车吧,俗话说,穷家富路嘛。再说,曼哈顿满街的黄虫,总能打上一辆吧。
我们于是站在街边一边喝着北风,一边举起手来打车,车有不少,可没有一辆是空的。
好久才发现一辆顶灯亮着的空车,于是赶紧上前去问:
哥我:师傅,走嘛?
司机:去哪儿?
哥我:Bronx一家宾馆。
司机:你自己认路吗?
哥我:废话,认路我打你干啥呀?
司机:那不去。
哥我:给你具体地址你成不?
司机:不成。
哥我:拒载呀你?我告诉你们领导……
司机:白白~~~
哥锲而不舍,继续喝着北风打车,终于又截住一辆,司机大哥倒是挺热情:“兄弟,去哪儿?”我眼含热泪:“亲人呀,我去Bronx。”等我把眼泪擦干再一看,人家车已经走了……
冷风凄切,寒蝉悲鸣。
我回头对领导说:“亲,这点挫折不算什么,让我们化悲愤为饭量,先去吃一顿再说。”
在86街地铁站门口,我们找到一家手工Pizza店,我们进去点了一盘Buffallo Chicken wing,一个自制牛肉汉堡,外带薯条,点了之后等吧…… 等呀等呀,干等不来,后来才发现,人家这个店太有特色了,全是当场现做呀,现揣面,现烤面包,现炸薯条,现宰小鸡,现养牛……,等到餐上齐了,我们俩也基本饿饱了。
算啦,打包带回去吃吧。总的原则:我们要赶在纽约黑帮出来活动之前藏回宾馆~~~
拎着食品,背着包,风尘仆仆的我们坐地铁回到3rd Ave – 149 Street地铁站。出来一看,我的妈呀,太诗意了:
风,卷起一路的纸屑,旋转着,旋转着,
落在涂鸦满满的电线杆旁,
残破的路灯,昏黄地挂在半空,
给门户紧闭的商户一点点喘息的光亮,
三三两两的游民,
在黑暗中睁着狼一样的眼睛,
盯着夜色中绝望的人们。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是非之人不可多瞅,赶紧叫出租车。
我掏出“曼德拉”同志今天早上给我的出租车名片,立马呼叫:“为了党国,哪位拉兄弟一把?”
电话中传出一阵呜哩哇啦的怪声,然后有人搭腔,我赶紧说我要车车,电话那头问我在何处,我说我在某某地铁站门口,电话那头让我等一下,然后就传来悠扬的音乐声,音乐声响呀响呀,响呀响呀……..看样子好像给我接上收音机上去了,再也没有人的声音了~~~
大家可以想象,在这幺一个环境下,又叫不来出租车,心头的那种郁闷是难以形容的。
当然,街上也有扫街的出租车,只不过我们认不出来罢了,而本地人却驾轻就熟。离我们不远有几个等Bus的女同志,看到一辆车驶过来,一招手,人家车子就停了,反正我是一点看不出那是一辆出租车,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别克罢了。
我又试着拨打了几次叫车热线,还是无尽的音乐,最终无奈的挂断了手机那端的“音乐台”,看来我也需要当街拦出租车才可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刚想到这里,我发现一辆白色的林肯停在街边等红灯,我一眼就看到这辆车前车门上有一个标记,很类似我们出发的时候坐过的那辆出租车的公司Logo,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的跑上去,敲敲车门,问那位黑人司机:“Is this Taxi?”,这位师傅一招手:“上车吧!”我俩狼狈窜入~~
上车后发现,这辆车的确是一个出租车,一样的对讲装置,一样的呜哩哇啦的沟通语言,司机东绕西绕,不知绕了多远,就见到街边越来越荒凉,路边停着警车和一些莫名其妙停在路边的车,我们的司机经过的时候,减慢车速,跟路边停着车的司机交流了几句鸟语。我们心想:坏了,我们被黑社会拐了,这一定是把我们拉到没人的地方,直接结果了性命,没想到俺英雄一世,最后坏在一个贼厮鸟手里…….
最后车终于停在我们宾馆门口,司机回头对我笑了一笑:“原来是这家宾馆呀,您倒是早说呀,您刚才光给我一个门牌号码,让我这通绕呀!”我心想,原来纽约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这认路水平呀?花点钱配一个GPS多好!
车费仍然是7元车费+2元小费。司机憨厚的一笑,挺开心,我心里挺感激的,要不是他,我们估计还在地铁站门口吟诗呢。
阿广 《2011年纽约纪行(18)–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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