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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被 扣 机 场
摒僵了。
形势明显地不利于势单力寡的我。我得孤军奋战,扭转局面。
“制服男”同意我从背包袋里取出并使用“黑莓”。
我给我的秘书W打了个求救电话,她是公司指定的负责我的安全的联络人。
怎么回事? 怎么打她的办公室、打她的“黑莓”都没人接呢?
只得拨打我的“顶头”了。他在芝加哥开会。
怎么又是没人接呢?
捞救命稻草,捞到哪根是那根了。我呼叫“顶头”的“顶头”。
通了!
“顶顶头”建议我接受检查,尽早离开是非之地,平平安安回家过周末。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请求获得公司的法律支援。
现在已是星期五的下午,我不认为公司的律师会及时插手此事。我个人不认为你有坚持的必要,因为你在面对安检人员。还是按他们的要求做,早点回家是上上策。
“那我就留在机场过夜了。”我挂上了电话,作困兽之斗。
“顶头”来电话了,显然是他的“顶头”即我的“顶顶头”与他通过话了。他当然是
与他的“顶头”一个口径建议我“逆来顺受”,“一切等回到美国后再作理论”。
“我拒绝作进一步的,没必要的检查。他们不放我,我就死在机场了”。这是我留给“顶头”的“临终遗言”。
紧接着,我用SOS为标题向公司的法律求助热线发出了紧急求救讯号。
“SOS。我被困在温哥华机场。SOS”
我关掉了黑莓,不再接收任何来电,来邮。
真正引起公司有关部门重视我在温哥华机场被性骚扰的状况的,应该是他们对我准备“死在机场”的个性的透彻了解。公司是知道我的倔脾气以及“审时度势”的能力的。凡是我认准的,扬言以“死”相抗的,最后总是以我的胜利告终的。这是几经生死验证的。
公司的有关部门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运作…
“制服男”和另一个男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别看他们不可一世似的,这一局搏奕,输的肯定是他们!
如果我当真饿死在加拿大机场,困死在加拿大机场,一定是美国和加拿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媒体再挖下去,一定会发现我的死因是为了反抗加拿大机场内的安检公司的女雇员的性骚扰所导致的。如果事件闹到这一步,就不是一个菲女的个人行为不检,你整个安检公司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到了美国后的第一个导师教导我过,If life gives you a lemon, make a lemon cake.
Let me make a big lemon cake now.
时间在我内心的无比焦虑中一秒一秒地过去…
“外强中干”的我不断地为自己壮胆…
现在世界上究竟是谁怕谁啊?
咱是谁? 咱是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毛泽东思想武装到牙齿的革命战士!
别以为他老人家去世已经30年了。他的光辉思想早在40多年前就融入了我的骨髓之中。你们俩想要斗过我,门儿都没有!
我开始默唱“抬头盼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主席,想念毛主席…”
我巴望着公司律师的出现…
公司绝不会不理我的…
如果我当真饿死在机场,困死在机场,媒体也会挖出我向公司发出过求助讯息的内情,公司每年化上亿美金打造和维护的社会声誉必定会大损,股价也会随之大跌…我在公司里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八腊子。死我一个,不过就是几块抚恤金就可摆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国际级大公司最输不起的是它的社会形象。
公司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时间在无比缓慢地过去。
现在是几点啦?
黑莓被我自己关死了。
手表留在了背包里。
背包和机票都在安检公司的手里。
嗨…老子今朝真是虎落平阳遭恶狗欺了。连个时间都没办法知道,应该是快到登机的时候了吧?
我坐在了地上。
我闭上了双眼。
我的外表力求镇静…
心里可自我折磨得厉害…
难道我今天晚上真要睡在这里吗?
难道汤姆汉克斯演的 Terminal 情景真的要在我身上发生吗?
难道公司的法律求助热线是摆摆野人头的吗?
难道我得灰溜溜地认输,被“城管”强势地脱衣检查,然后,灰溜溜地登机吗?
难道我就就这样被这条发情的雌狗白白地给性骚扰了去了吗?
不。
这不是我。
这绝不是我。
千万千万不能动摇自己的信心。
“最后的胜利往往就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四>. 胜 利 在 望
有人在轻拍我的肩头。
我微睁一只眼睛。
是那个至今从没对我开过口的男人。早先那个拒不认错的“制服男”不见了。
转机终于来了!
最后的胜利果然就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我精神大振。
我睁开了第二只眼睛。
快上机吧。就等你一个人了。他一手提着我的背包,一手拿着我的机票。
你是谁?
我是美国联合航空公司驻温哥华机场的最高代表。
那个人呢?
他走了。
我不走。他得向我赔礼道歉。
他有什么要向你道歉的? 让你上机你就快登机吧。
(1).他得承认他的工作人员对我实施了性骚扰。(2).他得承认随后对我的处理是过度地使用了他们的权限。(3).他得承认他对他的员工的培训不妥。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扣留,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难道你真不想回家了?
我懒得再理他。
我闭上了双眼。
既然催我上机,说明他们是承认做过头了。让我再坚持一下,不获全胜,决不收兵。伟大导师毛主席的教导就是英明,“最后的胜利就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我的肩头再次被摇动。
我不理睬。
还摇。
还是不理。
我是K。我是公司的律师。我负责处理你的求助要求。
“北斗星”终于出现了。
我双眼大睁。
我猛地站起了身。
那个想逃避责任的“制服男”也回到了现场。
K劝我尽快上机,因为我的托运行李已经装进了行李舱。如果我不上机,按规定,他们得找出这件行李,拉出机舱,飞机才能起飞。这样一来,航空公司的损失太大。这不是我们该做的。
原来是这样才放我一马的哦。我才不领这个情呢。我坚持要讨回公道。
我被性骚扰了。
他们已经向我说了,让你松开裤腰带是不妥的。
我要他们书面道歉并保留采取进一步法律行动的权利。
这是我的职责。这事留给我处理。你当前要做的事是尽快回家。请快登机吧。
你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了吗?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你记下了那个女雇员的姓名了吗?
记下了。
你能现在就抄一份给我吗?
待会在飞机上我再给你。行吗?
我上了飞机后,上哪儿去找你?
我也上同一架飞机。我护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