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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西雅图:登山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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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在期待和训练中过去了。 2002年初,我们选定了登山的日期:八月九至十号。 当七月来临,梦想已经可以触手可摸了。然而事于愿违的是我当时的身体不仅不在最佳状态,并且处于一个低谷。七月初,我换了一场感冒,之后咳嗽转成了慢性。 由于俱乐部的登山训练班对毕业有很严格的要求,在八月前的两个星期内我先后登上了两座一万英尺以上的雪山 。 虽然这对我的信心很有帮助 , 但长时间呼吸高山上干燥寒冷的空气 , 咳嗽也越来越剧烈 。 似乎老天存心要考验我 , 就在登山的前夜 , 在我刚入睡时 , 一个朋友打来紧急长途和我商量一件急事 , 放下电话已是后半夜 。 我几乎一夜无眠 。

第二天清晨八点,我们在雷涅尔脚下的大本营里等待向导公司的车把我们送到旅程的起点,公路的尽头:天堂站。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顶闪烁的冰川。我也不知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是兴奋还是惶惑。昨夜电话上的长谈和无眠,加上心里的忐忑不安,使我太阳穴一阵阵发紧。一年来,多少次想象这一刻的来临,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这一刻,无论是心情还是体力都很糟。这到底是上天会给我一个考验,还是题示我也许还不到我该上雷涅尔山的时候?我越想越心绪越烦乱。我使劲摇摇头,集中所有的意志,把念头从昨晚的电话和长谈中拉走,再大的事也得从山上下来再说。终于,在八月九号早上十点,我踏上了这企盼了许久的旅程。

天堂站 5500 英尺 – 米尔营, 10000 英尺

从天堂站到大本营米尔营, 途经四个英里,上升4500英尺。这四英里的路这两年里我们为了训练走过很多回,在夏天的烈日里来过,在雪里雨里来过, 背着四十镑的背包来过。路上每一个转折,每一个标志我们都很熟悉。即便如此,这路上的美景没有一次不让我由衷赞叹。在晴朗如此的日子里,远处的三座大雪山,Mt.Adams, Mt. St. Helen, Mt.Hood在地平线上脱颖而出,就象浮在云海上的白莲座。当上升到7800英尺时,山路被雪径代替,雪径上是前面的登山者用靴子踩出来的象梯子一样盘桓上升的路,当我掌握了上升步伐的节奏后,虽然背着三十多磅的背包身体也几乎感觉不出疲倦,—这是平常的训练结果。雪地上没有了山路上的尘土飞扬,凉气也正好平衡了在烈日下剧烈运动的产生的热量。就象往常一样,当我进入这个白色的世界,那山下纷纷扰扰的尘世就离我远去了,包括昨夜的长谈。从半夜以来一直紧张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我的情绪随着高度的上升而上升。曾经见到一句话说:人的一辈子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在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发愁。而身在这座雪山上,无论是昨天还是将来的事都与我越来越远,此时只有未来的二十四小时是我整个意识的焦点。

我们这个十五个人的队伍有三个向导。在这十二个客户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塞尔玛。虽然满脸皱纹,但她精瘦的身板,和矍铄的精神一看就知道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果然,她告诉我们她已经跑了二十年的马拉松。余下的人中,令我吃惊的是居然大多来自外州:有从俄亥俄州来的,也有从远在佛州来的。从他们前进的步伐来看,所有的人体格都很出色。塞尔玛在山路陡峭的地方虽然稍有些踉跄,但她瘦小的身体里显然埋藏着惊人的耐力和意志。在三个向导中,有一个是尼泊尔的 sherpa 族人:泊松巴。 sherpa 族人世代生活在喜玛拉亚山脉的高原上,生活环境和他们的基因决定了他们象山羊一样适应高原长途跋涉。自从西方的探险家开始进入喜马拉雅山区以来, sherpa 族人就开始世代以辅助高原探险为生,在最危险的地方干最重的活。这项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当虽然为他们的家庭和村庄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但他们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在有些靠近喜马拉雅山区的村庄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亲人在高原探险中丧生。 sherpa 族人在高原上的英雄事迹和悲剧故事使他们在我心里蒙上了浓厚的传奇色彩。眼前的这个 sherpa 泊松巴恐怕已有六十岁,据说已从喜玛拉亚高原上退休了。当我们遵照向导的指导,调整呼吸频率和步伐在陡坡上前进时,泊松巴在旁边背着手信然悠步,仿佛只是在后院溜达般丝毫不费劲。他跑前跑后,一会给这个照相,一会逗那个说笑,就像去公园野游一样轻松。我暗想,比起喜马拉雅山来,登雷涅尔对他来说恐怕也就是公园野游了。

下午两点半,我们一队人跨越了米尔雪原,来到了米尔营。米尔营是米尔雪原和英格莱罕姆冰川之间的一小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雷涅尔向导公司在这里建造了几间简陋的棚屋,供他们的客户和向导过夜。其他的零散的登山队伍在四周的雪地里已支起了五颜六色的帐篷。我们钻进了棚屋,在大约一个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有三层木板搭的通铺,每一个铺位刚好能放下一个睡袋。 我们占了各自的铺位。 很快,屋子里从地上到屋顶的各层空间里挤满了人和各式的物件:头盔,双层塑料靴,冰镐,羽绒服,羊毛袜子。。。, 每个人都在忙着准备明天的装备。向导们不停的提醒我们喝水,不仅为了补充今天的大量运动所失去的水分,而且预防高山反应的最有效措施之一就是喝尽可能多的水。准备明天的行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希望带的东西越多越好以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又希望带尽可能少的东西已减轻重量,必须在两个互相矛盾的要求中找到一个最合适自己的中间点。总算一切都收拾出了一个头绪,我也开始觉得饿了。用太阳能烧的热水来了,大家纷纷拿出碗,开始准备晚餐。我们吃的是方便面和自己做的五香牛肉。此时太阳已经收起了它的威力,天空还是那么晴朗,远处的几座凌空漂浮的火山清晰可见,几片无伤大碍的浅色的浮云在我们脚下悠然飘荡,看不出有任何坏天气的征兆。米尔营的四周是巨大的岩石堆积的山梁,西面的尼斯果力冰川就像一条河流冻住后又被砸破,挤满了各种形式的冰块,有的犹如房屋般大小。此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明天的目标:山顶。由于周围的物体的尺度都很大,人会形成错觉,觉得山顶近得一阵小跑就能跑到,虽然明明知道这四千英尺的高度要用六到八个小时才能完成。此时的我不允许我对自己明天是否成功有丝毫怀疑。只要天气允许,没有理由失败。我觉得很放松,享受着一天的体力消耗之后的愉快。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山下那些凡人的事儿了。即便此时想起,也觉得有一种旁观的超然。我的整个意识里只有对将要来到的挑战静静的期待。

泊松巴被我们的面条香味吸引,过来和我们聊天。没想到,他的英语虽然带着口音,但却异常流利。我早就听说 sherpa 人富有幽默感,但还是被他的风趣诙谐倾倒。泊松巴丝毫没有亚洲人的拘谨和矜持,和我们痛痛快快的说笑。很快,他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厨房小姐。他说看见我刚才又泡面又泡茶忙得不亦乐乎,肯定是在厨房里练出来的。当他说起登山,他指指着脑袋说,能否登到山顶都在于你有没有意志力。当你意志衰弱时,你就会觉得累。

傍晚七点,上床的时间到了。我们纷纷钻进了睡袋。从现在起有五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睡觉。一个个小时过去,我发现睡眠在这个塞满了二十几个人的空间里是最不可能的事。虽然前一天的缺觉和今天的劳累使我随时都能入睡,但似乎每一分钟,都会有一个人发出一种声音把我本来就支离破碎的睡眠搞得更不堪忍受。有人上厕所,穿着沉重的靴子走出走进;有人在喝水;有人在翻身,睡袋希希嗦嗦地响;那些聪明的带了耳塞的人倒是能睡着,可气的是还非要打呼噜!为了给大家助兴,我的咳嗽开始发作。每十分钟,一阵强烈的不可抑制的咳嗽就会袭来。就这样,终于熬到了夜里十二点半。门咚地一声打开了,向导进来了。我几乎觉得被解放了般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幺睡觉比不睡还累!

我披上件衣服钻出了棚屋去探视外面的温度,夜空漆黑而晴朗,不是很冷 ,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风刮的很急。我回到屋里开始穿戴整装。山上的寒冷和剧烈运动产生的大量热量是一对需要调整的矛盾,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穿多层的衣服,以便于做细微的调节。脚上的工序最多:先是一层吸汗的薄袜子外加厚厚的羊毛袜子,然后套上双层登山靴,靴子外面需要套上防雪套,最后在靴子底下牢牢的绑上十二齿的冰爪。我边穿戴,边三口两口吞着做早饭的饼干就着半开的水冲的奶粉。然后,我套上安全带,顶上头盔,抓着我的冰镐和背包,走出了棚屋。

    

    在各人头顶的小照明灯的光亮中,我们绳索队的五个人在向导的协助下用绳索相互连了起来。一旦有一人在雪坡上失脚下滑,或掉进冰缝,其余的人要尽快用冰镐将自己的身体钉在原地,阻止继续下滑。此时离起床一个半小时已过去了,我们一切就绪,静静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在猎猎的风中,已出发的队伍的头灯在黑暗的海洋里如萤火一样若隐若现。前面的世界除了寒冷以外一切都不可预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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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jia
声明:此文章由 Meijia 2012-06-19上传,共计343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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